第23章 成家立業之爭(3 / 3)

阿宜的仕途前半段很順,不久後到一個鄉政府任鄉長。

天有不測風雲,在這個任上,他突然患上腦炎,根本無法履職,年紀輕輕隻得退隱。

聽說後來還離了婚,如今不知所蹤。

好啦,插敘了這麼多後來的事情,我們把時間線重新回到2006年!

我們在第一章就簡單講過飛塵霧繞和他的妻子大白兔走到起的過程,這個過程就發生在2006年。

其實,這一年的大年初一,飛塵霧繞是去我們城北一處香火非常旺的寺廟去燒香。這一年,他也30歲了,女朋友的影子都沒見著,這次上山他是專門求姻緣的。

沒想到,這次還真讓他求著了。他和大白兔閃電般確定戀愛關係,閃電似的登記結婚,而且還是奉子。

7月份,家裏在市區內一家豪華酒店為他舉行了盛大的婚禮。當時我是伴郎,我全程陪同他完成了婚禮。阿斌是酒保,就是敬酒是時候幫助新郎、新娘擋酒的那種角色,新人喝不了的酒,酒保得幫忙喝完。當晚,主賓之間非常熱情,客人頻頻向新人敬酒,兩位新人是來者不拒。無奈,酒保的水平太次,連新郎和我這個伴郎都喝了不少,結果飛塵霧繞喝到嘔吐,酒保阿斌喝到發酒瘋,幾乎跟服務員幹起架來。

好不容易把肚子裏的東西嘔吐出來,飛塵霧繞醉醺醺地問我:“婚禮的程序都走完了嗎?”

當時我也醉得不輕,但還算清醒,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放心,你已經完成了這一項曆史使命,休息吧!”

是啊,婚禮已經進行完畢,他已經完成了自己人生當中的一向重大曆史使命,這項使命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那麼神聖!而我看起來對於這麼神聖的使命卻一點都不著急,還在人生的另一座“高山”上艱難爬坡。因為,我在生活理念上和自己這位好兄弟截然相反。

先成家還是先立業,一直是人們爭論不休的話題,尤其在這樣一個大變革、大開放的時代,新、舊理念之間的大討論、大鬥爭從來沒有停息過。

很顯然,我是後者的忠實擁泵。盡管,在立業之前我也曾經動搖過,我曾經心儀的女生有阿娟、阿民、阿棗、阿麗,也有對我心儀的女生阿柳和阿穎,她們都曾一度讓我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但我終究還是傾向於初心,不為自己和未來的家人準備好相對較好的生活條件我就決不成家。因此,自從徹底斷絕對阿麗的念想後,我便絕對堅定地站在“先立業”主義的立場上了。

2006年,盡管阿麗和阿宜在眼前晃來晃去、卿卿我我,但我已經非常釋然。我花掉當時對自己來說是一筆巨款的金額買來當年的法考書籍,孜孜不倦地重新苦讀起來。

與此相反,在另一個角落的飛塵霧繞已經在享受婚姻的甜蜜,在憧憬孩子出生後的融融天倫。他屬於那種隨遇而安的人,有一塊錢便用一塊錢,有吃喝便吃喝,自己喜歡什麼事情都做什麼事情,自己喜歡什麼人就娶什麼人,對事業沒那麼多苛求,隻想平平淡淡過生活。

剛從柳州發動機廠下崗,他便買了一千多元的三星手機。還沒到村官的崗位上工作,他便買了4300多的摩托車。當薪資水平還在600元上下徘徊的時候,他已經買了價值幾千元的電腦。經濟收入剛夠自己消費的時候,他已經娶妻生子。2006年12月,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當時他老婆還沒有穩定的工作,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需要父母部分接濟。

這種生活方式放在我身上是想都不敢想的,不是我對成家毫無追求,恰恰相反,我對家庭生活有著更高的期待。我不僅需要為自己和家人創造相對殷實的生活,而且還要贏得更多的尊重。我不希望另一個“阿棗”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隻需要當另一個優秀的女性來到我麵前時不再嫌棄我沒地位、收入低。我也不希望還有人對我說“讀那麼多書沒用”,我隻需要別人再次提到我的時候會想到一句古語——書中自有黃金屋。

我篤信先苦後甜方能讓生活更甜蜜,因此,當別人正在愜意地溫存,我卻在文海書山中苦熬,最後活活把自己熬成了鎮裏最後的剩男。

有一天,我和王副乘坐單位的車到城裏辦事,回來的時候車上還有幾位與我年齡相仿的同事。一路上大家談笑風生,氣氛非常融洽。聊著聊著,就聊到個人問題上來。一會兒,有人說誰和誰談戀愛啦,一會兒,又有誰說誰和誰關係曖昧啦,再一會兒,還有人說誰和誰正在享受甜蜜的婚姻生活啦。最後,王副把目光投向我:“小P,你還不快一點,看看人家都成雙成對的咯!”我環顧車內,大多是我這樣年紀的同事,這才發現,領導說的還真不錯,鎮裏這些小年輕,就我一個人還單著呢!

我知道,領導這是在對我催婚,可自己對此一點都不為所動。我已經有了既定目標,既然已經鎖定,那就咬定青山不放鬆。

我們乘坐的車依然在公路上疾馳,離鎮裏越來越近,同事依然在有說有笑,而我已經不再說話,目光變得愈發堅毅。我的目標不是這小小的鎮子,我看到的是路那頭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