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態度直接影響了我,後來,我也開始對阿娟不冷不熱,這一度讓她十分尷尬。
阿娟換了幾份工作,但每一份都幹得不如意。
她也試著談了個男朋友,但還是由於差距太大而告吹。但是,每一次看到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仍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嗬嗬,這些都是參加工作前的插曲!言歸正傳,我還是要說自己的找工作那些事。
畢業後,我在很長時間裏沒有找到工作,隻得按要求將學校開具的《報到證》拿到家鄉當地人事局報到。
我不想啃老,每天瘋狂地查找就業信息,並且焦急地等待,我甚至找到祖父和父親曾經工作的醫院,希望他們能看在先人的麵上能給我一份哪怕收入微薄的工作。然而努力總是沒有回報,我如同已經被這個世界忘記,沒有人通知我去麵試,沒有單位要我去上班。在那段無比糾結的日子裏,因為這事一再碰壁,我沒少跟母親慪氣,母子倆甚至時常爆發非常激烈的衝突。
那段時間,我除了找工作和與母親慪氣,隻能每天去爬城北那座最高的山。每天一個上下,每趟一個小時,每次都累得大汗淋漓。我不是為了鍛煉身體,隻為用汗水和疲憊暫時衝淡失業的焦慮。
期間,有個大學同學打電話來,急切地問我是否已經找到工作。他大四那年因病休學,不得不推遲走入社會的時間。看得出來,他非常希望和我們一起畢業。相比之下,我似乎比他幸運一些。在電話裏我們聊了很久,彼此都得到很多慰藉。
每個周末,飛塵霧繞也會從柳州回來,我都會去看他,他跟我聊聊工作中的不易,我跟他傾訴找工作的煩惱。他給我的感覺是,工作正在一點點將他的意氣風發抹除,他似乎對目前的工作越來越不滿意。他在廠裏主要負責機械設計工作,每天不是和冷冰冰的機器在一起,就是和輕飄飄的圖紙打交道。和廠裏簽訂就業協議的時候約定每月工資四百多,第一個月,廠裏的確遵守了約定。然而在此後的日子裏,工資越來越低,廠裏並沒有能持續遵守約定。他對此卻毫無辦法,因為他知道這家工廠的經營狀況是一天不如一天。
突然有一天,市(地級市)裏在市職業技術學院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招聘會,我似乎看到了希望,於是決定前往碰碰運氣。
去之前,我聯係了飛塵霧繞,問他是否一起過來試試。他早就對自己的工作失去了希望,於是滿口答應。去之前,我們在大學提供的《推薦書》上做了些手腳,我們改了上麵的分數,增加了一些額外的特長,因為我們都知道以真實的情況推薦自己是沒什麼競爭力的。當年我是學渣,飛塵霧繞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學習成績也不好,學位也沒拿到。
當天,我們在招聘會上的選擇十分有限。我把《推薦書》投向我們市(縣級市)建設局,也就是我畢業實習單位的主管單位,然後在他們那裏留下了我母親的CALL機號碼,因為隻有他們掛出招聘園林專業的牌子,並且現場並沒有任何招聘農業技術人才的用人單位,也因為我到那個時候仍然沒有自己的尋呼機。飛塵霧繞把《推薦書》投向我們當地最大的一家化工廠、最大的一家食品廠和最大的一家鋁廠,最後他和我都滿懷希望回去等消息。
等待新工作的日子裏,我依然每天早上登山、查信息、當宅男和跟母親為了工作而鬧不愉快,飛塵霧繞依然回他的柳州發動機廠上班,隻是這個廠的效益依然在走下坡路,他對在這個單位的前途越來越感到焦慮。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始終沒有收到來自用人單位的任何消息,最初我們也在猜想,是不是自己在《推薦書》上做的手腳已經被這些單位識破?在這些等待的日子裏,我們陸陸續續收到一些迷迷糊糊的信息。有人說參加招聘會的用人單位其實並不是真心招人,而是為了應付勞動人事部門的要求而故作姿態,其實我們的《推薦書》早已被他們扔進了廢紙簍。還有人說,早已有關係戶捷足先登,搶下了我們的工作。不管是真是假,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對所投的用人單位已經越來越失去希望。
然而,越是往後我反而越輕鬆起來,因為理論上還存在著另一條就業途徑——報考大學生村官。
從上個世紀90年代末起,國家對大學畢業生不再統一分配工作,而是令其自謀職業,畢業即失業的說法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流行的。但那些年由於高校的擴招,導致大量的高校畢業生爆發式地湧向社會而無業可就,為了緩解大學生安置問題,各地開始出台各種各樣的政策,其中從本科和大、中專畢業生中招錄村主任助理(俗稱“大學生村官”)的政策就是其中之一。通過考試進入大學生村官的人員由國家供養,由鄉鎮政府管理,一般從事鄉鎮黨、政務工作,或者直接下放到村(社區)協助村“兩委”班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