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的雜碎而已,殺死了又有何妨,還怕他們翻了天不成。”
“憫兒乖,別出聲。和你阿姐一起躲在這裏,娘親去引開這群魔頭。”
“……我們雖然命如草芥,但你們這群魔頭也比不上我們分毫。”
“求您了!求您饒了我妹妹吧,我阿爹和阿娘的命不夠你們盡興的話,在加上我的行嗎?看在憫兒還小什麼也不懂的份上求您發發善心留她一命,也算是積德了。”
“齊畫憫……我們死的好冤。”
“救救我們,把我們從這地方救出去。”
“一定要報仇……”
無數句支離破碎的哀求驚擾著夢中的齊畫憫,她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百次夢到這些了。
每一次結束這不安的夢境都讓她無法立即平息。
齊畫憫清醒過來時身上早已是汗漬漬的,她抱著膝冷靜了許久才換了身衣服走出房間。
殿外升起初日,身著湛藍青雲袍的男子站在遠處的花草堆旁擺弄著。
男子像是感知到齊畫憫的到來一樣,回首招呼道:“憫兒,早啊。”
齊畫憫清冷的點了點頭附和道:“早,師父。”
沈折玉彎腰折了支與其他花種不同的花朵拿在手裏端詳著,由於花體大呈金色所以被取名為秋明鎏金花。
“憫兒有心事?還是又做噩夢了不成?”沈折玉將盛開的花枝別在齊畫憫的發絲上。
她把目光投向男子摘的那堆花上麵,“為何偏要摘這一朵?”齊畫憫指著剩下的藍色花朵道,“這朵鎏金花是最與眾不同的也最難得,你就舍得這麼把它摘了送給我?”
沈折玉眉眼帶笑的回道:“當然舍得,這世間僅存這一朵金色,誰讓你是我沈折玉的徒弟呢。”
齊畫憫聽得不免有些肉麻,她沒有吭聲而是直奔樹下的椅子乘涼去了。
“乖徒要吃些糕點嗎?為師命人去給你拿。”
“乖徒做了噩夢心事不寧,為師給你施針調理調理怎麼樣?”
沈折玉連續問了幾句也不見徒弟回答他,突然靈機一動說道:“乖徒來,為師教你一套功法。”
這句話說完齊畫憫終於有了回應。
“不學。”
“……!為何,等你學成為師這套功法後定大有作為。”
齊畫憫忍不住的嘲笑道:“你說的大有作為指的是隔空澆花嗎?”
這可讓沈折玉犯了愁,他心裏還真是這麼想的,誰知自己的徒兒竟能聰明到這種程度,能看穿師父的心事也真當是一絕了。
“哎呀,瞧你說的哪的話。為師還能害了你不成?你想想看啊,咱們這祈醫殿是專門製藥的地方,我又被譽為折玉真人。”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除了養花養草和製藥,你想學別的為師也不會呀。”
麵前的男子嘟囔了半天齊畫憫聽得不耐煩了,斜了沈折玉一眼道:“師父……你可真煩人,就跟那愛講是非的婦人一樣停不下來。”
“……!?你還嫌我煩。”沈折玉的心頓時一冷,他突然覺得自己上輩子造孽,這輩子找了個毒舌的徒弟來管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