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硯也同樣,在接觸到男人的視線時,一道回憶閃過腦海。

那是薑硯11周歲的時候。

“哥哥,你跟二哥一定要早點回來啊,我和弟弟妹妹在這裏等你們。”

小小的薑硯縮著脖子,臉蛋凍得發紅,瑟瑟發抖地抱著兩個孩子。

屋外,狂風怒吼,仿佛要把大地席卷開來。

“好!”大男孩重重點頭,“哥哥們很快就會回來。”

沒多久,兩個男孩垂頭喪氣的回來,眼睛通紅,是在外麵哭過了才回來的。

薑硯知道,是薑家真的徹底驅逐他們了。

再有一日,薑硯懷揣著自己的玉佩,這是自出生就在她身邊的。

應該是她身份的象征吧?

她想。

要把這個玉佩賣掉,哥哥們就不用為了養活她們幾個小拖油瓶受苦了。

薑硯漫無目的的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她一路走一路張望。

最後失望的回到暫時避難的破舊的房屋裏。

沒想到引來了幾匹餓狼。

他們衝上來,瘋狂的撕扯著薑硯的衣裳,想要爭奪到那枚玉佩。

弟弟妹妹哭鬧著上來幫她,可是還是年紀太小,手無縛雞之力,被打成重傷昏迷過去。

“嘭”的一聲,他們手上的動作一頓,回頭望去。

老大那一刻就像天神一般出場,幫她整治了那幾個小混混。

“把玉佩交給我。”

“我帶你走。”

“否則,那兩個小家夥就別想活了。”

老大蠱惑的嗓音在薑硯耳邊回蕩。

現在的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弟弟妹妹,甚至還是哥哥們的累贅。

如果走了,可以幫哥哥們減輕負擔。

兩個弟弟妹妹也可以不死。

小小的薑硯這樣想著,最終同意了,去了組織上開始暗無天日的訓練。

隻要有想回國的欲望,老大就會給她接一個任務。

就這樣一直被拌在Y國。

直到現在薑硯才明白,自以為是的離開其實是對家人最沉痛的打擊。

她難以想象哥哥們在當時那個環境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硯子?硯子?”葉瑄推了推薑硯,薑硯回過神來,從回憶中走出。

一雙黑色皮鞋進入自己的視線,她抬頭,是薑淵。

她還沒有準備好麵對他們。

“你好,薑先生。”薑硯恢複臉上的笑容,禮貌地打著招呼。

“你怎麼知道我姓薑?”

薑淵上下打量著薑硯,眉頭蹙起,心頭湧上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很快將這種感覺壓下去。

琥珀色的淺瞳直勾勾盯著薑硯,“這是我替知知送給你的禮物,感謝你在節目中對知知的照顧。”

“照顧知知是應該的,禮物就不必了。”薑硯不動,沒有接過禮物。

薑淵沒有強迫她,隻是又邁了一步,站定在裴景珩麵前。

“裴先生,幸會。”

薑淵伸出手。

“幸會。”

裴景珩的眼神強勢又直白,有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深意在裏麵。

方才薑硯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

朋友?

是朋友嗎?

裴景珩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