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申有些忐忑地召見了回來複命的人，得來的也是個極為鬧心的回複。
暗中調查的侍衛一到昆城祖宅，隻在附近逛了一圈，便能感受到蕭條，似是無人居住一般，可又時不時有家仆出門采買。鄰家的人，又好似繞著道走，甚是有鬼。
蹲守了四五日，遇見個販糖串的夥計，包了當日的糖串，才有些眉目。
“喲，大爺，打聽這塊兒，我可熟了，十裏八村的，沒人越過我去，問我可就是問對了，人送外號‘糖喇叭’。”
“你前幾日可不在。”侍衛有意試探。
不過同時也叫夥計注意到，這人不一般，要發生事兒了。
“誒，說這事兒啊，我可就傷心了，您掃聽掃聽去，我從小就身體倍兒棒，八年十年不見病的，就前些日子，生生發熱了七天，可把爹娘嚇死。”
“所以，這薑家，怎麼回事。”這侍衛頗有些咬牙切齒，不過也得忍著。
“好嘞好嘞，大爺您甭急，這馬上的事兒。”夥計見侍衛臉色是真不好，總算是說下去。
說這薑家祖宅，從半年前，前任族長去世後開始，就神神叨叨的，每逢初一、十五，便在子時將正門敞開，直至太陽升起。
“你怎麼知道，親眼見了？”
“不是我，是那打更的老頭，他說的。”夥計神秘兮兮。“都說啊，那族長也是子時下的葬，子時是陰時，招魂，這是迎死人嘞。”
這夥計越說越玄乎，“你知道薑家族長怎麼死的？”侍衛剛忙轉移話頭。
“這不巧了！”夥計一拍大腿。“這人死前啊，還在我這攤上買過糖串，死了躺地上了，手裏還拽著呢，因著這兒，我還叫官府傳喚過。”夥計說起這事兒，還頗有些得意。
“後來呢。”侍衛覺著這夥計真是個碎嘴子。
“後來？後來就是薑家人將人領回去嘍，說是時不時就會抽抽，這回沒抽回來。可惜了，還記得臨出門前婆娘交代的糖串，吃不上嘍～沒幾日，也沒嘍。”
有了夥計這開頭，侍衛後麵的調查順利多了。
那無賴的十多人，本是旁得不能再旁的支，因著巴著昆城令，年年流水般地送銀子。哄得昆城令辦了個演命推卦，說是上天垂命，要直接任了那老頭做族長。
這本是家裏頭的事兒，你再大的官兒也管不著，可人在屋簷下。最初有幾個反對的族中人，莫名其妙就沒了，死得死，殘的殘。後來其餘人就隻能安生著，不鬧了。一些見不慣的或是些怕了的，帶著一家老小，遷走了。留下來的更多，卻也都巴結那老頭去了。
這侍衛如此稟報，誰又感受不著族老的死蹊蹺的很。
在薑私砸牆之際，薑申麵上不顯，心中卻已在盤算著，如何設計了那夥子不要臉的。
正想著，外頭人來稟報，“太子殿下與鬱大夫來了。”
薑氏兩兄弟忙不迭得去迎接。
“殿下怎的來了，臣失禮了。”薑申一拜。
“無妨，今日是孤的不是，不速之客，宣公莫見怪。”岸珽先與薑申客套一番。
“臣不敢。”薑申是對岸珽忠心，可這忠心不可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