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見事情敗露,連忙求饒: [小姐小姐,救救小桃!]想到她一直被左相安排在我身邊挑撥離間,我便怒從心起,麵無表情看著小桃哭嚎著被侍衛拉走.後來從父親那裏我聽聞安王最近得了皇帝看重,查辦了好幾家貪贓杆法的黑心鋪子,繳獲的私藏品堆滿了大理寺巧的是,這幾家商鋪的幕後主人正是左相長子。想來安王早就知道小桃的身份,怕打草驚蛇故意假裝與我冷戰三個月一晃而過,安王手段狠厲到幾乎要將左相商鋪連根拔起最終以左相自請去邊塞治理暴亂告終
聽聞暗地裏左相派了不少人去阻撓他,連他多年未見的乳母都綁了去,隻為逼他停手.我突然明白了安王那夜泛白的骨節與晦暗不明的雙眸。
安王近些天不再躲著我了,倒是會鬼鬼崇崇在門外晃悠,我一看到他,他便像踩了尾巴的貓轉身就走我氣他不告訴我實情,害我白白難過了好一陣,自然也是不給他好臉色的。於是也懶得理他。
[小姐,王爺又來了。]
我頭也不抬,隻盯著眼前那碟紅油飄香辣子雞,一改常態道[叫他進來吧。
安王坐立不安,時不時偷偷瞟我一眼,全然沒了起初逗弄我的灑脫樣。我夾起一塊辣子雞放入口中,隻覺得口腔內辣得要冒出火星,我不動聲色抿了口茶[夫君,吃吧。]
安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咽了咽口水,顫巍巍地將其塞入口中幾乎是同時,他那張白皙的臉忽地漲得通紅,四處張望,將視線停在了我身前的茶壺上.安王伸手想要喝水,我冷不丁柔聲道。
[夫君,好吃嗎? ]
他聞聲,猛地一僵,硬生生擠出一個猙獰的笑
[娘子做的,自然是好吃的。]
[那便都給夫君吃。]
安王化作石像,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僵硬地點頭。碟辣子雞後來被他吃得千幹淨淨。
那晚書房燈火通明,安王一夜無眠。
次日我聽下人說,打更路過時,一向安靜的書房竟鬧了鬼,傳出淒涼鳴咽的哭聲,那鬼一邊哭一邊道。[娘子討厭我.....]
我實在想象不出安王伏在桌案上小聲啜泣的模樣,隻覺得既心疼又好笑.
安王那日吃了虧,不敢再來,不知是怕了辣子雞,還是怕了我的冷臉.
一連幾日不見他,心裏空落落的,竟空虛得厲害,我吃著他派人送來的核桃酥,忍不住低笑起來。
我的好夫君,你可真是將我吃得死死的。
是夜,書房裏的燈還亮著。
這次我沒再規規矩矩守在門外,一腳踹斷了門門,破門而入。
安王端坐在桌前,正執筆畫著什麼。
見我氣勢洶洶闖了進來,微微一愣,墨水順著筆尖滴落,暈成一大片.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身前,踮起腳尖伸出手將他禁調在懷中,別扭而滑稽.
安王看著我,眼尾通紅,睫毛顫個不停。
沒等我開口,他先道了歉。
[娘.....娘子,我知錯了。]
我看著安王,隻覺得喉嚨一陣幹澀
[夫君,下次要先同我商量好,我可難過了許久呢。]
[娘子,為夫錯了。]
安王的聲音啞得厲害,耳尖紅得嚇人
我不輕不重咬在他肩上,他唇間溢出悶哼聲
[娘子,莫要考驗為夫了。]
見他臉紅得厲害,我輕笑著鬆開他,餘光瞥見桌案上是畫了大半的畫像那畫像上畫的一一是我!
確切來說,是幼時的我,約莫七八歲的模樣,手裏還攥著半塊核桃酥.
畫像邊角泛黃,顯然是有些時日了。
我腦中靈光乍現,那年生辰宴上認得小夫君,是他!
[夫君想我到要睹物思人的地步了?
[聽聞你還掉了眼淚。]
我捧上他的臉,仔細地看著他,不放過一絲細微變化良久,才輕輕蹭了蹭他的肩窩,
[我怎麼舍得生夫君的氣啊。]
我悶聲道,聲音沙啞。
安王的眸子縮了又縮,化為一個極小的點。
他的心跳得極快,震耳欲聾。
饒是鐵打的心也頂不住這番攻勢,他猛地一僵,忽地伸出雙手將我緊緊摟在懷中,幾乎要揉碎了[那日你問我,求的是和誰的姻緣.....]
我隻覺得喉嚨一緊,他輕輕俯身,吻上我的額頭[是你。]
自始至終,唯你一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