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龍說:“這個難不倒我,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麵,別的沒學會,做飯的手藝倒是練成了。”
秦孝說:“那就等著品嚐我們張大廚的手藝。”
兩個年輕人說笑著,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麼單純的快樂著。好像那場變故不曾發生,離開的人沒有離開,改變的事情還如往昔。
張小龍說:“今天一塊兒過年有幾個人?”
秦孝說:“就我們三個,朱師傅我讓回家過年了,這幾個月他照顧我爸也辛苦了,我給他發了一筆獎金,讓他休息一段時間,回家好好的過個年。朱師傅請的保姆也讓回老家過年了,這段時間有我照顧我爸呢。”
張小龍說:“還有我呢。”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父親起床後,三人簡單的吃了點早餐,然後把家布置了一下,增加了點喜慶的裝飾,秦孝專門去買了燈籠和彩燈,裝好燈籠和彩燈,一通電,整個房子都映照的春意盎然,秦孝看到父親的臉上似乎有了一股容光煥發之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相當不錯。
一直忙活到下午三點多,秦孝和張小龍都連午飯都沒吃,兩人都興致盎然的顧不上吃飯,秦孝給父親準備好午餐,父親今天的心情看來確實不錯,平時一頓連半碗都吃不了,今天竟然把一碗飯吃了個幹幹淨淨,秦孝的心情格外的開心。
秦孝拿出早就買好的食材,開始和張小龍一起做年夜飯,秦孝本來還打算做兩個菜,露一手的,但看了張小龍做菜的架勢,感到自慚形穢,已經沒有自信出手,隻好幫張小龍打打下手。
張小龍幹淨利落的做了一桌子菜,因為秦孝父親在生病,還特意專門做了幾個清淡可口的素菜。看著一桌子香噴噴的菜,秦孝說:“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還真不信這是你做的。”
張小龍說:“當年我在外地,就是靠著給幾位大哥做飯的機會,才讓他們關照我的,廚藝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秦孝看著張小龍始終不能把這個還帶著孩子氣的臉和那個龍二哥聯係起來。
秦孝說:“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麵肯定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吧。”
張小龍笑道:“不說這些,大過年的要說一些開心的事,菜都快涼了,叫叔叔一起吃飯,我們過年嘍!”
三人圍著餐桌就坐,看著滿桌的佳肴,聽著電視裏春晚開始前的特別節目,都很久沒有體會在家過年的感覺,每個人都是心潮澎湃。秦孝父親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孩子,感到十分不舍,他說:“以後你們兩個都要好好生活,彼此要相互照顧。”
秦孝聽了父親的話,不知為何,莫名的開始心慌,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說:“我們會的。”
張小龍說:“叔叔放心,我會竭盡全力不讓秦孝受欺負。”
秦孝父親說:“這樣我就放心了,來,我們吃飯,嚐嚐小龍的手藝。”
三人開始吃飯,聊著一些有趣的事情,秦孝說了他大學宿舍的趣事,張小龍講了他在外地的一些見聞,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隻說開心的事,一些不開心的事,隻字不提,秦孝父親就這麼微笑著看著兩個孩子,隻是偶爾插句話。
年夜飯吃的其樂融融,飯後收拾妥當,三人坐在沙發上開始看春晚,看了沒多一會兒,都覺得有些無聊了。
秦孝說:“這春晚一年不如一年,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舉辦!”
張小龍說:“我就從來不看春晚的。”
秦孝父親說:“這是一個傳統,以前過年最高興的事就是穿新衣服,看春晚,還有放鞭炮。”
秦孝突然說:“外麵的鞭炮聲真熱鬧,要不我們也出去放鞭炮放煙花去?”
張小龍說:“好,我去買。”
“不用,我早就準備好了。”說完從陽台抱出一箱子煙花鞭炮。
秦孝父親受到感染,說:“我也和你們一起去,熱鬧一下。”
秦孝擔心父親的身體,父親笑著說沒事。於是,三人就下樓了,秦孝給父親穿上厚厚的羽絨服,戴上口罩和帽子,用輪椅推著父親走出去。外麵的雪已經差不多停了,地上積起厚厚的一層雪,有人在堆雪人打雪仗,有人在放鞭炮煙花,在白雪皚皚的世界裏,大家體驗著團圓的樂趣。
梁中天也跑來了,秦孝說:“你怎麼不在家和你爸媽一起過年,跑這兒來了。”
梁中天說:“我爸媽從下午開始就不停的接電話打電話,不是給別人拜年就是別人給他們拜年,根本顧不上理我,往年我都是跑去找葉芷的,今年隻好來煩你了。”
秦孝說:“來了就快來一起放煙花。”
煙花升空,璀璨四開,被白雪照的發白的夜空被煙花點綴的一片光彩奪目的通紅。雪地上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望著天空中忽明忽暗的煙花,每個人中心底洋溢出微笑,掛在臉上。秦孝拉著梁中天和張小龍的手,三人看著騰空而起炸裂開來的煙花,望著彼此的眼睛,相互笑著,這笑容是那麼的幹淨純潔,不帶一絲的雜質。
煙花易冷,燦爛過後,很快就歸於湮滅,就在秦孝看著慢慢消失的煙花,還沒來得及生出傷感之情的時候,秦孝聽到有人在大聲尖叫,秦孝轉過身看到身後坐在輪椅上的父親,此刻正在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