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龐向昆在圖書館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後,秦孝就成了孤家寡人,他一個人在宿舍待著難受,就沒事去學校後麵的山上轉悠,有時候在山上一坐就是一天。學校後麵的山很少有人上去,所以環境特別幽靜,開始秦孝是為了打發時間,慢慢的秦孝開始喜歡上了這裏,坐在這裏他好像回到了餘城的普渡寺,一個人可以靜靜的想很多的事情。
梁中天在經過“意大利機場風波”後,終於還是回來了,他給秦孝打了個電話,開始秦孝還和他開玩笑,但他的好像沒什麼興致,秦孝說:“你怎麼了?是不是還在擔心葉芝?”
梁中天吞吞吐吐的說:“秦孝,我覺得有件事還是得告訴你?”
梁中天吊兒郎當的,秦孝突然聽他這麼說,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前兩天去看叔叔了,我感覺叔叔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我問他,他也沒說,這兩天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害怕影響你學習。”
秦孝心立刻不斷的下沉,他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感覺,父親的病肯定是在變壞,一瞬間,往日的所有場景撲麵而來,他感到了陣陣恐懼,周圍的空氣好像突然變冷,他兩隻手緊緊抱在懷裏。
秦孝對梁中天說:“這兩天麻煩你多去看看我爸,幫我留意著,我去請假,盡快回來!”
“沒問題,你放心吧,這幾天我天天去看叔叔。”
秦孝和梁中天打完電話後,又給張曉龍打了個電話,讓他也抽空去照看一下父親,張曉龍說沒問題。秦孝想給朱師傅打個電話問問父親的病情,他想了想還是沒打。秦孝一直沒給朱師傅打電話的原因是害怕父親知道自己在擔心他,害怕父親知道自己為了他的病情擔心而影響他養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秦孝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的,父親的病情沒有變壞,他害怕在朱師傅那兒證實自己的感覺。
秦孝給輔導員請完假後就直奔機場,他此刻恨不得馬上就回到家,看看父親的病情究竟如何。在去機場的路上,秦孝心亂如麻,他不知道如果父親真的病情惡化,自己該怎麼辦,他想到奶奶、媽媽、舅舅都離開了自己,現在自己就隻有父親這一個親人了。一直壓在秦孝心上的負罪感在這段時間稍有緩解,自己好像慢慢的開始試著放下和釋懷,但此刻又全都回來了,好像比之前更深更重。秦孝在機場買了一張機票,是最快起飛的航班,然後直奔安檢,過了安檢,排隊等待登機。
就在準備登機的時候,秦孝接了個電話,電話是趙楚打來的,電話中趙楚哭的一塌糊塗,趙楚哭著對秦孝說:“秦孝,快來救救我,救救鄭惠言,她在醫院搶救。”
秦孝著急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趙楚此刻思維一片混亂,答非所問:“鄭惠言在搶救,我很害怕,我的錢不夠,我很害怕,秦孝,快來吧。”
秦孝知道此刻也問不出什麼,對趙楚說:“你別著急,我立刻坐飛機過來。”
掛了趙楚的電話後,秦孝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登機牌,然後重新買了張機票,飛去找趙楚。
秦孝下了飛機,立馬給趙楚打了電話,問清了醫院所在地就打了車直奔醫院。到了醫院天已經黑了,秦孝找到鄭惠言所在病房,推開病房一看,鄭惠言正在躺在病床上輸血,臉上沒有絲毫血色,本來就白皙的臉上已經變得像紙一樣雪白,白中還透著一股暗黃之色。鄭惠言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昏迷,秦孝走進病房她沒有絲毫反應,趙楚看到秦孝,趕緊從床邊站了起來,秦孝看到趙楚麵色憔悴,頭發像枯草一樣雜亂無章的頂在頭上。秦孝問趙楚:“鄭惠言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趙楚有氣無力的說:“剛做完手術,沒事了。”
秦孝不想打擾鄭惠言休息,把趙楚拉出病房,在走廊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趙楚支支吾吾的不想說,秦孝看到趙楚的樣子,心裏頓時上火,很不客氣的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打電話把我喊來,現在什麼都不說,你什麼意思啊?”
趙楚似乎被秦孝說的有些難堪,靠著牆蹲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秦孝看到趙楚的樣子又急又氣,最終還是有些心軟,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才知道怎麼幫你啊!”
片刻,趙楚抬起頭望著秦孝,說:“你可不可以先幫我把醫藥費繳了,我們還欠著醫院的醫藥費呢?”
秦孝看著趙楚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窩著火去醫院財務把醫藥費繳清,他知道趙楚肯定還沒吃飯,就在醫院旁邊買了兩份飯,他知道鄭惠言剛做完手術,可能沒胃口,就給鄭惠言買了一份粥。
趙楚看到秦孝買了飯回來,十分感動,眼睛頓時變得紅紅的,對秦孝說:“謝謝你,秦孝,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孝歎了口氣說:“先把飯吃了,我也一天沒吃飯了。”
兩人無語,自顧自的吃著飯,病房裏格外寂靜,隻有鄭惠言微微的呼吸聲。
吃完飯後,秦孝躲在樓梯口抽煙,他此刻心亂如麻,一方麵擔心父親的病情,另一方麵看到鄭惠言這個樣子,實在覺得心疼,他不知道鄭惠言發生什麼事情,但看趙楚的樣子,八成是和他有關係,恍惚間,秦孝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