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風雲之洛陽風起(1 / 3)

月黑風高,夜涼如水,晉先鋒將邢鐮率軍夜襲陳國都城,陳兵大敗。晉十萬大軍入城,屠刀揮向無辜百姓,刹那間一片火海。

陳國主仰天長嘯,自知已無力回天,命禁衛首領彌竹領軍三千突北門,護送公主陳文心離開。陳國主親率大軍,與晉軍展開最後的決戰。

曆經一夜一天的廝殺,彌竹領著陳文心和三百殘兵剛逃出都城,一隊僧兵追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大胡子和尚。

彌竹認出來人,乃晉國師座下弟子慧智,此人刀法絕倫,自己能戰,但取其性命幾乎不可能。看了眼身後的將士,彌竹發現他們早已是強弩之末,隻能留下百人斷後,其餘人分散,自己親自護送陳文心企圖蒙混逃離。

陳軍殘兵敗將,士氣低落,慧智不費吹灰之力就突破封鎖,追上彌竹,兩人大戰百餘合不分勝負。

前路未明,追兵隨時會至,彌竹且戰且退。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多久,又是兩隊僧兵圍了過來,為首之人皆提著長刀。

“我陳國何德何能,竟勞煩晉軍派出六位絕頂高手!”彌竹狂笑,手中戰刀光芒大盛,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廢話真多,若要怪,就怪你陳國公主生的太美。我三人隻是奉師命,前來帶走公主,你若自戕,可留全屍!”慧德扭著頭,雙目放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彌竹身後鬥篷中的人。

“殺!”

彌竹以一敵三,率先出手,戰不三合,便被慧德一刀砍傷,火雲真氣入體,彌竹鮮血狂噴,跌落鬥篷之人跟前。

天空下起暴雨,夾著雷電,閃的黑夜猶如白晝。狂風大作,黑色鬥篷被吹起,一道絕美的身姿若隱若現。

慧能按捺不住,越過彌竹,他探出雙手,扣向陳文心脈門。

又是一道閃電,陳文心後退一步,麵露慌亂,待閃電過後,一道袖箭直指慧能麵門。破空聲響起,慧能側身,袖箭擦著他臉頰掠過,留下一道血痕。

陳文心歎息,她一直隱忍,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就等著剛剛那一箭,隻是沒想到,她竟然失敗了。

慧能大怒,也顧不得國師的命令,一刀砍向陳文心。陳文心再退,鬥篷飛起,罩向慧能,慧能刀氣縱橫,鬥篷被撕得粉碎。

陳文心穩住身形,隻見她一襲紅色勁裝,兩柄短劍剛好落在她的左右手中,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慧能獰笑,長刀橫撩,陳文心不退反進,兩柄短劍一前一後,一上一下,指向慧能咽喉與心髒,出手就是殺招,甚至根本沒有考慮自身的安危。

“小心!”

“不要傷她!”

慧德和慧智同時開口。

慧能好殺,但慧智和慧德沒有忘記國師的交代,尤其是慧德,在陳文心露出真容的那一刻,眼神就已經挪不開了。

慧能變招擋開雙劍,但陳文心不依不饒,欺身近戰,雙劍如雨點般落下。慧能幾次出招,陳文心都不閃不避,慧能一退再退。

“這女人瘋了!”

慧能拉開與陳文心的距離,慧德和慧智一同出手,想要擒下陳文心。陳文心抬手,兩枚袖箭射向兩人,兩人躲開,陳文心低頭,一枚強弓激射。

“這女人不僅瘋,還全身帶刺!”慧德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慧能也呸了一口,“要不是師父不準傷她,我師兄弟任何一個,三招之內必取其性命!”

“住手!”慧智揚刀下落,刀刃架在垂死的彌竹脖子上。還不等慧智繼續說下去,一道弩箭自陳文心射向彌竹,慧智條件反射出刀,替彌竹擋了下來。

慧智心中罵娘,這陳國公主根本不按套路來,彌竹剛剛拚死相救,她轉身就要對他下殺手。

三個和尚眼神交流,決定隻能用強。

陳文心看著三人逼近,知道已經沒了退路,雙劍回收,竟是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公主且慢!”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錦衣美婦狂奔而來。

三個和尚趁著陳文心分神的刹那,群起而攻,兩人奪兵刃,一人想要製住陳文心。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落下,正中躺在地上的彌竹,彌竹發出一聲慘叫,不知生死。陳文心看到彌竹慘狀,張嘴卻什麼也沒說,眼看手中兵刃就要被奪,數柄暗器激射,目標正是慧能三人。

三人感受到威脅,暫時棄了陳文心,被暗器攻的節節敗退。

“反骨仔阿秋!”

三個和尚幾乎同時開口。

進攻陳國之前,晉軍收到消息,陳國都城內有高手,所以他們才派出了六個絕頂高手。原以為有些小題大做,卻不想,傳言竟是真的。

阿秋,大隋末年成名高手,天下初亂時跟隨過六任主公,無一例外,六任主公全部慘死。傳言稱,阿秋賣主求榮,是她殺了自己的主公,也因此,阿秋得到了一個反骨仔的稱號。但事實卻剛好相反,阿秋本人極為忠心,她一直輾轉,就是在查前幾任主公身死的原因,這些年過去了,她已經查出真相,但報仇卻是無望。所以她心灰意冷,流落到陳國後,成了座上賓,也算陳文心的半個師父。

“帶彌竹走!”

阿秋把馬給了陳文心,自己留下斷後。

陳文心道,“阿秋師父,我父王他?”

“先王壯烈,寧死不屈,公主亦是好樣的。請公主放心,區區三個禿驢,還傷不了我!”

阿秋出手,手中暗器百出,慧能三人叫苦不迭。陳文心收了雙劍,確定彌竹還活著,就把他推上馬背,自己隨後上馬,消失在雨夜。

十日後,涼州城萬花樓,陳文心領著一個七八歲的幼童出現。她與萬花樓樓主定下契約,讓她和小竹養傷,三個月後,她入萬花樓。

萬花樓主大喜,如此美人加入,他萬花樓必將大火,到時候就是大把的銀子入賬。所以他不僅收留了兩人,還按照陳文心的要求做了宣傳,稱三個月後,萬花樓將會迎來新的花魁,若仙娘子。

若仙,陳文心乳名,她想通過這個宣傳,吸引阿秋過來,如果阿秋到了,她與萬花樓的約定將由她說了算。

三個月不到,阿秋就出現在萬花樓,找到了陳文心。陳文心說出自己的計劃,她想以萬花樓為根基,建立自己的勢力,興陳滅晉。

阿秋欣慰,取出一張地圖,這是陳國主生前交給她的,裏麵記錄了陳國寶藏的埋藏地。想要擁有自己的勢力,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財力,一國珍藏,無疑是潑天的富貴。

約定的日子到了,萬花樓主領人前來,他已經計劃好了,如果陳文心反悔,他就用強。隻是他們進入陳文心住所不久,所有人皆被暗器所傷,哀嚎遍地。

陳文心依舊紅色勁裝,從屋內走了出來,她看著地上眾人,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把萬花樓交給我,否則所有人都死!”

萬花樓主心中懊悔,但萬花樓是他一生的心血,豈會拱手讓人,他心中思索,卻聽見陳文心開始數數。

“一!”

一道暗器飛出,距離萬花樓主最近的小廝當場斃命。

萬花樓主驚懼怒,各種情緒瞬間襲上心頭。

“二!”

又是一道暗器,這次斃命的,是一個婦人。

“我給!”萬花樓主妥協,幾乎是咬著牙喊出這兩個字。

“我隻給你半個時辰,安排人把所有與萬花樓有關的文書全部拿來,若你敢耍花樣,你知道後果!三!”

又是一道暗器,第三個人死於非命,所有人噤若寒蟬。

萬花樓主如約和陳文心完成交接,姿態放的極低,問道。“一切按照若仙姑娘的要求做了,不知我等何時可以離開。”

陳文心收了文書,看了一眼蜷縮在一旁的數人,不用說,這些都是萬花樓主的心腹。

“阿秋師父!”

阿秋從暗處走了出來。

“進了這個門的所有人,已經沒用了,全都殺了吧!”

陳文心說完,萬花樓主以及其他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還不等他們詢問,一道道暗器飛出,所有人都死不瞑目。

陳文心轉過身,招來小竹,朝門口走去。“心若不狠,地位不穩!自今日起,世上沒有陳文心,隻有陳心雯!阿秋師父,這裏交給你了!”

三年後,萬花樓已經經營到十分龐大的地步。無論晉、唐、周,甚至雁北和關外,幾乎每一座大城池,都有萬花樓的影子。而各地萬花樓的頭牌,無一例外,都是若仙娘子,傳言若仙娘子貌若天仙,不似人間該有,隻不過目前為止,還沒人有能力拜見。

涼州城萬花樓內,陳心雯坐在頂層,聽著手下人彙報最近發生的大事。

“木南!急襲散關!奇襲武關!一戰讓晉折損了四名絕頂高手!東周神將!”陳心雯時刻關注晉的動向,知道木南幾乎一己之力大敗晉軍,對他充滿了好奇。“阿秋師父,你以為這木南如何?”

“有大才,無背景,若早些發現,許以重利,或許可吸納入萬花樓。不過他現在已貴為大周的車騎將軍,恐怕一般的誘惑不足以讓他動搖。”阿秋沉思,他們發展三年,雖然招募了一些好手,但絕頂高手,卻一個沒有。

“小竹!通知行程,我要去洛陽!”

山海關外,一輛馬車緩緩前進,駕車的是一個白衣老叟,與他並排,還坐著一個黑衣中年。

馬車內是兩個女子,一人做丫鬟打扮,被喚做寫詩。另一人眉目如畫,肌膚賽雪,正是炎黃殿老殿主南宮連城之女南宮執。

馬車前進方向的密林,兩個打扮怪異的男子,正一左一右,守在道路兩旁。

“大哥!我兄弟三人聯手,就算絕頂高手也能一戰,剛剛那騎馬的才出一劍,你怎麼就退了。”開口之人肥肥胖胖,身高足有兩米,他手中把玩著一柄細劍。

“你懂個屁!”另一人黑瘦,身高比正常人矮了一個頭。“那人如果真叫北風,就是你我惹不起的存在!不過他不是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胖子問:“那他會不會是假的?”

黑瘦男子白了一眼胖子,“北姓極少,重名的概率很低,更何況名字可以假扮,但那人骨子裏散發著傲氣,絕對是一個高手。他去的方向好像是雁北,是真是假,就看雁門關那邊有沒有熱鬧了。”

“大哥!三弟!那黑白老道士算的肥羊來了!”來人是一個大嗓門,生的精壯。

黑瘦男子扛起一根鐵棒,足足有碗口那麼粗,少說也有上百斤。“天下第一神算可不是白叫的,倆老弟,準備幹活!”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胖子攔在道路中間。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精壯男子和黑瘦男子出現在胖子身後,同時開口。

白衣老叟和黑衣中年對視,哈哈大笑。

“笑什麼笑!山海三煞在此,還不速速下車領死!”精壯男子聲音最大,沉聲喝道。

“好久沒有被人劫過道了,你來還是我來?”白衣老叟問。

“你來吧,這些年我忙於尋找少主,功夫有些懈怠了,倒是你,我可聽說有了不小的進步,正好讓我見識見識。”

南宮執的聲音也傳了出來,“不染叔叔,如今天下紛亂,盜賊四起,他們也多是苦命人,打發了便是,不要傷了性命。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確認木南到底是不是楠楠。”

不染赤手空拳,輕功施展,來到三煞跟前。

三煞驚退,因為光從身法判斷,他們已經確定眼前的老頭是個絕頂高手。

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哪怕明知對方是高手,三煞也不能示弱。隻退了兩步,三人齊齊定身,朝不染攻了過去。

黑瘦男子鐵棒砸向不染肩頭,精壯男子則掏出一根鐵鏈,抽向不染腰間。不染身形一動,一手握住鐵棒,一手抓住鐵鏈,三人僵持。就在這時,胖子動了,他身體詭異的一個扭曲,速度快到了極致,隻一個瞬間,他手中長劍已經到了不染跟前。

“好快的速度!”遠處的依戀忍不住讚歎,因為這速度與身形著實不配。

不染雙手用力,鐵棒與鐵鏈被他拉到跟前,擋住致命的一劍,接著真氣外放,一掌將三人同時震飛出去。

三人落地,連滾帶爬消失。

“今天見鬼了,怎麼一個個都是變態!還有那該死的老道,說什麼今天是老子的黃道吉日,還收了老子二十兩。”黑瘦男子破口大罵,手中鐵棒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大哥!又有一輛馬車!”走著走著,胖子突然指著路上喊道。

隻見前方道路上一輛豪華馬車疾馳,趕車的,是一個錦衣老者。

“莫非這才是老子該劫的馬車!”黑瘦男子有些懷疑。

“大哥,賊不走空,我覺得這一票得幹!”精壯男子已經躍躍欲試。

三人再次衝向路口,將馬車攔了下來,同時自報家門。

“山海三煞。”一個好聽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聽說你們三個各有所長,老大秦小豬,力大如牛,老二秦小熊,金剛不壞,老三秦小鹿,身法奇快,三人合作,可戰絕頂高手,有沒有興趣入我萬花樓。”

秦小豬聽過萬花樓的名號,沉默片刻,開口道:“聽聞萬花樓花魁若仙娘子,美若天仙,如果能讓我兄弟三人見識一下,那我們也不是不能加入。”

“大哥!咱們是來劫道的!”秦小鹿提醒秦小豬。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秦小豬喝退秦小鹿,又朝馬車問道。“怎麼樣?”

“阿秋師父,殺了吧!”馬車內冷冷傳出一句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三煞警惕,他們突然有種被獵物盯上的感覺,還不等他們準備,阿秋手一揚,數柄飛刀朝三煞射了過來。

“逃!”

秦小豬遠遠低估了阿秋的實力,哪怕有他提醒,秦小熊和秦小鹿還是被飛刀擊中,雖然傷不致死,但眼下這種局麵,無疑是致命的。

“暗器出神入化,一招擊傷兩名一流高手,放眼天下,隻有一人,你是反骨仔阿秋!”如果是普通的絕頂高手,他們兄弟三個配合,還能一戰。但現在兩人受傷,對手還是暗器百出的阿秋,生還的機會已經十分渺茫,秦小豬腦子飛快的轉,但依舊找不到方法能破當下局。

“大哥,不用管我們!”其餘兩煞想讓秦小豬逃,但秦小豬沒動,先不說自己能不能逃走,如果自己真的丟下兩個兄弟活命,那以後也會生活在愧疚之中。

“既然沒有遺言,那就都上路吧!”阿秋再次出手,三柄飛刀,分別沒入三煞的眉心。

秦小豬最後一個倒下,他眼中滿是悔恨,本來今天他們兄弟三個不用出來的,要不是那黑白道人一頓忽悠……

想到這裏,秦小豬急火攻心,鮮血從嘴角溢出,隻能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音。

“黑白道人!你誤我!”

遠在百裏之外,一個身著黑色道袍的道士,騎著毛驢,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誰又在想貧道,待貧道掐指算一算!”

洛陽城,車騎將軍府已動工,一切由工部操持,木南也樂得清閑。不過木南也有煩惱,偌大的將軍府,就隻有木南一個主人,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那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何要讓我姓木?楠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真名叫木楠?”木南自言自語,他最近總是做一個夢,而且夢境似曾相識,仿佛親身經曆。夢裏有一個姑娘,雖看不真切,但他能感覺到,那個人對自己很重要。

就在這時,肖解定朝木南走來。

“咱們封侯拜將的木大人,怎麼一個人在這曬太陽呢。”

“肖大哥莫要取笑,論武藝,我不如你,論樣貌,你也比我生的好看,隻不過是我運氣好,要不是當年碰巧救了陛下,指不定我現在在哪個角落渾渾噩噩度日。”

對於武皇,木南是感激的,那時候他神智不清,若不是武皇找來孫神醫,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清醒。

見木南朝門口張望,肖解定笑罵道。“那丫頭被我甩開了,實在太黏人。”

“哈哈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阿繁那麼喜歡你,你何不把她娶了。”

肖解定沒有回答,而是話鋒一轉,“最近洛陽城裏傳的沸沸揚揚,說萬花樓的若仙姑娘會來,你聽說了沒?”

“聽說了,人間仙子,我也很想看看,能配上這樣的稱號,是什麼樣的絕色。”木南停頓了一下,反問道。“肖大哥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嗎?怎麼你也關注起這個?”

兩人閑聊,岔開了話題。

與此同時,有三股勢力偷偷潛入了洛陽,他們雖然互不相識,卻都帶著一個同樣的目的,刺殺木南。

醉仙樓,一個全身裹著黑色鬥篷的男子大怒,“為什麼!小執!我等你三年了!楠楠離開三年,我對你無微不至照顧三年,可換來的除了冷淡,我什麼都沒有得到!”

咆哮完,男子恢複了些許理智,對進來彙報的那人問道。“小姐為何會來洛陽?她是怎麼知道消息的?現在到哪了?隨行的都是誰?”

“稟殿主,小人也不知道小姐為何會來,她已經入了大散關,這幾日就能到洛陽。隨行的除了她的貼身丫鬟,就隻有風塵和紅塵二使。”

“原來如此,肯定是這兩個老東西聽說了木南的傳言,才想著過來確認吧。”

“傳令下去,盯著小姐的一舉一動,如果她要和木南碰麵,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遵命!”

傳訊之人領命退出,男子摘下鬥篷,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小執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哪怕是你楠楠。”

又過了幾日,洛陽城變得越來越熱鬧,其中最讓人關注的事莫過於兩件。

第一件事是若仙娘子降臨洛陽,和以前一樣設下三關,能過三關者,可與若仙娘子相會於萬花樓頂層。

第二件事是車騎將軍府即將完工,武皇特許木南招募兵馬,組成一支進可攻,退可守的機動部隊。很多人躍躍欲試,因為木南是朝廷新貴,又得武皇青睞,如果能第一時間攀上他的關係,前途一片光明。

此刻車騎將軍府燈火通明,雖然改建後的正廳還未上梁,但不妨礙正常的居住生活。一想到過幾日就可以擁有自己的部隊,木南高興的不得了,他邀請了肖解定,長孫兄妹及其他幾個關係還算不錯的朝廷官員,聚眾狂歡。

席間,長孫繁黏著肖解定,哪怕長孫薇多次嗬斥,也改變不了什麼。長孫繁喝的有點醉,走到肖解定身後,摟著他的脖子道。“肖大哥,你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子,所以我阿繁決定了,車騎將軍府封頂之日,便是我阿繁向你求親之時,你說好不好!”

“胡鬧!”長孫薇猛拍桌子,“你可知道你是個姑娘,哪有大庭廣眾之下去跟一個男子求親,簡直……不可理喻!”

“要你管!我就喜歡肖大哥!”

肖解定把長孫繁扒拉開,有些尷尬,他無數次表示他已心有所屬,但長孫繁不依不饒,今天趁著酒興,竟然連當眾求親的話都說了出來。

木南及其他一眾官員看熱鬧不嫌事大,都說兩人郎才女貌,這話聽的長孫繁更加開心,忍不住又多喝了幾杯。

翌日清晨,長孫繁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連忙起身穿好衣服,喊人進來。搞清楚自己是在車騎將軍府,再想起昨天自己醉的一塌糊塗,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完了!肖大哥一定是看到我醉酒失態的樣子了!”

長孫繁整理好情緒,出門時剛好看到肖解定,兩人對視,不約而同的移開了目光。

木南起的最晚,等他到了偏廳,肖解定等三人已經用好了早膳。此刻長孫繁和肖解定都有些局促,長孫繁好理解,但肖解定讓木南疑惑,忍不住調侃道。

“肖大哥,你這是害羞嗎?你打算接納咱們的阿繁妹妹了嗎?”

長孫繁猛抬頭,剛好與肖解定四目相對,一個滿懷期待,一個欲言又止。

“實不相瞞,在下有一件事一直瞞著各位,要不是因為阿繁,我打算一直瞞下去,其實……”

“不用說了!”長孫繁打斷肖解定,“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相信水滴石穿,雖然現在我走不進你心裏,但我會繼續努力。”

“其實我……”

“不聽不聽!”長孫繁急了,站起身來,“我就那麼討厭嗎?”

肖解定歎了口氣,伸手摸到自己的發髻,輕輕一拉,青絲傾瀉而下。肖解定甩了甩頭,然後才開口,聲音已經不同於往日。“其實我是女兒身,這也是為什麼我不近女色的原因。”

木南三人瞠目結舌,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肖解定見差不多了,重新將頭發束起。“我從小習武,師父一直誇我天賦好,說我要是男兒身就好了。我十八歲開始闖蕩江湖,一直男子打扮,隻用了幾年的時間,就闖出了醉銀劍的名頭。隻可惜五年前雁門一戰,我輕信他人,所以才留下暗傷……不說了!阿繁,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實在是……”

“騙子!”

長孫繁推了肖解定一把,哭著朝車騎將軍府大門衝了過去。肖解定想去追,被長孫薇拉住。

車騎將軍府偏門外,一翩翩公子手持折扇,身邊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兩人觀望了一陣,正準備叫門。長孫薇從門內衝出,迎麵朝那公子撞了上去。

事發突然,兩人都來不及閃避,撞了個滿懷。

公子摸了摸額頭,退後兩步,長孫繁也摸了摸被撞疼的腦袋,剛想開口罵,卻發現對方生的唇紅齒白,溫潤如玉,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幹什麼?”

“本公子是什麼人無需向你解釋,來這裏幹什麼,自然也無需告訴你。”

長孫繁被一句話噎住,跺了跺腳,轉身又回去了。不過轉身後,長孫繁快速抹幹了眼淚,心裏似乎又在盤算著什麼。

緊跟長孫繁身後,下人前來通報,外麵有一個人自稱陳漫天,來求見木南。

木南思索,對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不過人已經來了,他還是決定見一見。

陳漫天進來後自我介紹,同時介紹了跟著自己的小童。

楠楠開口:“我與閣下似乎未曾謀麵,閣下前來拜訪,不知所為何事?”

陳漫天解釋。“在下隻是關外普通的商人,路上聽聞大周出了一名神將,恰好我與小竹行商路過,就想過來一睹尊容。若有打擾,還請海涵!”

兩人客套,不痛不癢的聊著天,不多久,陳漫天就起身離開了。

“溫潤如玉,彬彬有禮,這要是哪個女子嫁給他,一定很幸福。”長孫繁看著陳漫天的背影評價,全然忘記剛剛在偏門外,自己被對方噎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移情別戀了?”木南調侃。

“滾!”長孫繁白了一眼木南,拉著姐姐就要回家。

肖解定輕咳了一聲,朝木南耳邊偷偷說了幾個字,木南眼神怪異的看著長孫繁背影,心裏是既好笑又同情。

“肖……,呃,我想建立一個情報部門,把他們交給你來管可好?”

肖解定擺手,“我又不是你的幕僚,說不定什麼時候傷好了就離開了,還是算了吧。”

“那我聘你為軍師,在你離開之前,我招募的那支軍隊你我二人說了算。”木南豪氣的說道。

肖解定點頭,“也不是不可以,好男兒誌在四方,我雖為女子,也想馳騁沙場,建功立業。”

“不愧是我的肖軍師,那軍師大人,咱們要不要搞一個情報部門。不然信息落後,就好比剛剛那人,我一無所知,萬一她對我有謀害之心呢!”

肖解定苦笑,看來自己是避不開這個話題了。“過幾日你募兵,番號想好了嗎?”

“早已想好!就叫太初!”

車騎將軍府上梁封頂,木南正式從那天開始需要早朝,也正是那一天,木南開始招募兵馬。

太初的番號被他提了出來,很多大臣都反對,因為太初的釋義還在混沌之前,意為天地初開,用這個番號有謀逆的嫌疑。

木南解釋,太初取太平初定之意,他想要帶著這支軍隊征戰天下,還寰宇一個太平。

第一次太初軍募兵的時候,那場麵可謂人山人海。當然,很多人都是因為木南有東周神將的名號,才過來的。

木南適時出現。

不遠處的一個角樓,南宮執淚水止不住的流,因為她終於確定,楠楠還活著,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楠楠不回來找自己。

不染與依戀也高興,但都眉頭緊皺。因為找楠楠的事情一直由普普負責,但大散關木南的消息卻不是普普派的人傳回來的。

角樓隔壁是南宮普,他是現在的炎黃殿主,他依舊穿著那身鬥篷。這個位置是南宮普刻意安排,因為他知道南宮執就在隔壁。眼下這種局麵他已經不可能阻止南宮執見到楠楠,因為一旦他出現並阻撓,很可能會被不染和依戀懷疑。好在南宮普知道楠楠不記得自己的來曆,於是他策劃了一場暗殺,他要當著南宮執的麵,再殺楠楠一次。

與他同樣想法,準備募兵當天刺殺木南的,還有另外兩股勢力,其中一股勢力來自西晉,因為木南殺了他們一半的絕頂高手,所以這個仇一定要報。

最後一股勢力則是來自南唐,說起來,還是楠楠的老對手,影衛。自從三年前影子自盡,影衛其他人回去後也都不被重視,直到王德發展現出驚人的練武天賦,加上他又是暗探出身,所以李勇直接把影衛交給了他。這次李勇派王德發帶領影衛暗殺木南,自然是為了削弱西周的實力。

人群慢慢騷亂了起來,起因是有兩兄弟原本是挨著排隊,其中一人離開了一會再回來,後麵的人就不讓他再加回去。

木南也注意到這個小插曲,他穿著鎧甲跳下高台,準備親自去解決這個事情。

南宮普冷笑,他安排的人就是以這兩個兄弟為首,雖然他們功夫未入一流,但勝在力氣大。與兩人起爭執的自然都是南宮普的人,幾人趁機製造混亂,就是要引楠楠靠近,然後出其不意,一招斃命。

隨著楠楠朝兩兄弟的位置靠近,正常的平頭百姓都會讓開一條道,但有幾個人卻趁機朝楠楠靠近。楠楠身處人群,但高台上的肖解定卻發現了不對勁。

“木南小心!有刺客!”

隨著肖解定聲音落,原本有序的隊伍瞬間混亂,普普則暗罵一聲,他自然也看得出來,有其他勢力跟他有同樣的目的。

他是想要楠楠死,因為隻有楠楠死,他才有機會擁有南宮執。那其他想要殺楠楠的又是什麼人,他很快想通,要麼是西晉,要麼是南唐,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南宮普很快消失,因為他不可以出現在這裏,一旦他站在楠楠的對立麵,那他和南宮執就再也沒有了可能,甚至炎黃殿,他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