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細菌是什麼東西,但王翠蘭以往也喝過生水,自覺沒什麼,她大手一揮:“反正這兩天都會跑茅廁,也不差這一兩躺。”

“從現在開始要注意了,不要喝生水。”

“好好好!聽你的。你要出門?”

“嗯,去街上看看。”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掙到這個世界的錢。

“那你早些回來,路上小心。”

告別了王翠蘭,趙生喜循著記憶走到了白府的大門處,隻有側門是開著的,她正要出去就被人攔下了。

“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鬟?怎麼這麼麵生?”看門的中年大叔攔在趙生喜麵前,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是要把她的特征記下來。

“我不是丫鬟,是你們二少爺請我過來的。”

大叔嘟囔著:“也沒見過女大夫。”這兩天進進出出的隻有大夫和產婆,他也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大夫、穩婆。

“出門還要憑證嗎?”

“那倒不是,隻是最近難民多,自然要看得緊一些,萬一主家出了事,不還是我們下人的錯。”

“我也不是女大夫,你們二少爺說讓我幫忙弄什麼水車,我也不清楚,如今就在落葉園裏住著。”

落葉園這個名字還是她昨晚在院子裏閑逛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院門上方被藤蔓遮擋的地方刻著這三個大字。

這門房大叔一聽這話,麵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大叔,有問題嗎?”

“二少……咳咳,沒有,沒問題,你早些回來,最好能在日落前回來,現在這街上可不太平。”

“好的,謝謝大叔。”趙生喜抬腳走出大門。

這陽華縣在官道旁,有遊客商人路過時就會在這裏停歇,因著交通原因,這裏還算發達,隻是在旱災後,許多難民都跑到了這裏,想要討口飯吃,奈何人口膨脹,僧多粥少,這也就有了接下來的麻煩。

趙生喜在大街上走著,時不時停下來看看店鋪招牌,進入店鋪後倒是想買東西,隻是這些人交易時都用黃色銅板交易,店裏老板見她拿不出錢,也不招待她了,不耐煩地把她“請”出店門。

買不了東西,趙生喜就在街上閑逛。街上行人不少,但也有不少的乞丐,隻要有人經過,這些乞丐都會喊著“行行好!大善人!”這類的話。還有當街賣自家孩子的,隻是賣的孩子全是瘦骨嶙峋、死氣沉沉的模樣,一看就是養不活的,行人不過瞟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轉過頭。

街上沒有小攤,顯得格外空曠,走累了的趙生喜蹲在牆邊,靜靜看著來往的行人,不遠處有餓得發暈的乞丐正在刨牆角土,混著零星的牆頭草往嘴裏塞,但一次不會塞很多,可能是擔心會被撐死。一位衣衫襤褸的母親正在極力推銷自己的兒子,隻需要一碗飯就能把她兒子帶走。還有垂垂老矣的乞丐,一動不動地躺在牆角,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個世界和她所生活的世界一點也不一樣,至少他們世界的人不會為了吃不飽、穿不暖的問題而發愁。

正觀察周圍環境,這時,一道陰影打在趙生喜頭頂。

趙生喜抬頭望去,一位身形高大的壯漢正一臉凶神惡煞地盯著她,這壯漢穿著華麗的衣服,身後跟著幾個體型不如他的小廝,就這派頭,說是富貴人家也沒有人懷疑,可他胡子拉碴的臉上配上一道長長的刀疤,怎麼看都像是山上下來的土匪頭子。

這大漢開口,聲如洪鍾:“小姑娘,你什麼價格?”

趙生喜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望著麵前突然出現的人。

這大漢笑了笑:“給你吃的,跟爺走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