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道德經》中說,治大國如烹小鮮。

凡事都要恰到好處,既不能過了火候,又不能耽誤合適的時間。

徐令治理陽和縣城時,一切都是草台班子,一縣之地不算大,他早晨下令,傍晚全縣都能按照命令行事。

治理通州一州之地,再靠那些草台班子就不太行了。

徐令想了很久,自己想要構建什麼樣的政府組織。

初中道德與法治教科書中曾說,國家是統治階級進行階級統治的工具。

徐令一人之力,無法在短短時間內實現封建社會向更先進的文明前進。

他嚐試過,但最大的阻力不是來自於敵人,而是來自於內部。

他手下這些人,思想依舊蒙昧,你跟他們講大同社會,他們能理解,也充滿希冀。

但你跟他們講階級統治,講階級壓迫,這些人就滿腦子疑惑,像是進入迷宮之中,開始惴惴不安了。

徐令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個人的思想,超越其所在時代主流思想十年,他是個天才;超越一百年,他是個怪才;超過一千年,他是個瘋子。

徐令手下人跟著他混,一是天下亂了,牌桌上的人坐了太久,他們隻能看著不能上桌,如今上桌的機會來了。

頗有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樸素無華造反思想。

徐令歎口氣,決定曲線救國。

解放思想,促進生產力,為未來的康莊大道鋪路,這才是他存在的意義。

曆史不相信個人英雄主義。

但每個人都有成為英雄的機會。

徐令不想成為王莽,淪為時代前進軌跡下的冤魂。

腳踏實地,實事求是地去改變,他還年輕,還有後代,有很多機會。

徐令想了很久,決定先在通州設立六部,吸收一些人入內閣,作為智囊為他出謀劃策。

禮、戶、工、兵、吏、刑部,各部分別設尚書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下麵再按照職責不同,細細劃分。

各部門直接秉承徐令決定做事,令行禁止。

如今通州太小,禮部、刑部和吏部並未正式運行,戶部負責人口統計和稅收,兵部負責備戰打仗,工部是重中之重,負責建造和研發。

胡跡軒擔任戶部尚書,工部目前尚書職位空缺,由魯永興及其二兒子暫時負責,兵部主要兵權掌握在大同會手中,楊自忠為將軍

徐令名下雖然隻有通州一地,實際上崖州也在徐令的管轄範圍內。

隻是崖州僻遠,目前還沒人發現徐令和崖州的關聯。

徐令下令改桑種稻之後,他的草台班子初創成功,開始正式運行,有了官製,也就有了獎懲製度,一時間手底下的人幹起活來也舍得掏力氣了。

吏部暫時沒有設置官員和考試製度,但人才的選拔不能停止,徐令采用察舉製,由人推薦,層層上推,最後再由大同會的人作擔保,如此一來,這個人才經過考核後才能上任做事。

雖說通州人才缺乏,經常人手不夠,不過在人才選拔一方麵,徐令不敢掉以輕心。

一來,基層官員和百姓生活息息相關,他既然厭惡雍朝的官吏製度,自然不想犯同樣的錯誤,讓自己治下的百姓受苦。

因為在四部門之外,徐令還設有督察院。

他就像是一個自學開高達的人,正在摸索著手中權利的柄杖,試探著發揮出全部威力。

而這一切,都是在這一年的韜光養晦中循序漸進做成的。

元豐十八年,平陽、順天饑;同年九月,徐州疫,死者一千七百多人;十一月癸亥,都城大軍倉災,臨濠府火。

元豐十八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徐令占領通州之初,大力推行強本措施,為了恢複和發展農業生產,徐令幾乎把大部分力量都用來推動農田水利建設,防止水旱災害,促進農業豐產。

二月份,他任命楊自忠為水田使,注意提防長河邊有敵軍破壞水利工程。

在長河邊修築堤防,巡邏至農耕春種仍未停止。

通州水利發達,雍朝也曾在此修建農田水利設施,但是德妃省親,新修建江塘路,出水口受到限製,下遊又被原本通州太守王行筠族家占據,大量興修圍田,侵占泄水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