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嬈穿書了。
原主是鄉野一家獵戶養女,與青梅竹馬的鐵匠家兒子兩情相悅,兩人已有婚約。
秋獵日,原主救下一負傷男子,誰料竟是遇刺的當今太子。
太子回宮後立馬‘殺兄弑父’,奪取皇位。
上位第一日,凡是兄父黨羽,皆入獄處斬。
上位第二日,將太後軟禁於元和宮。
上位第三日,不顧朝臣集體上書阻攔,下旨娶一鄉野獵戶之女為後。
如此瘋狂的行事作風,民間稱之為暴君不足為奇。
桑嬈揉了揉有點暈眩的太陽穴,從床榻起身時,餘光瞥見毒酒倒了一地,玉瓷的酒杯也摔碎成了四分五裂。
一些記憶竄入腦海,她被迫接旨成後,為守貞潔和與青梅竹馬的婚約,一杯毒酒自縊。
原主已逝,此刻醒來的桑嬈已不是同一人。
她,現代人,心理學博士,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以及屬於自己的心理谘詢診所。
在對自己的一位病患進行催眠療法時,毫無預兆地就失去了意識,等醒過來就穿到了這本書裏。
從原主出身到現在的一切,很快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桑嬈也接受適應得極快。
並且,抓到了一個關於如何回到現實的重點。
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隻要這本書的男主為她殉情,她就能回到現實。
桑嬈大致了解了男主是個瘋批暴君,用心理學來解釋,就是個心理不正常且扭曲的瘋子。
想要一個瘋子為你殉情,首先,得有深入骨髓的情,才能殉。
真正的瘋子很薄涼,沒有正常人的感情,比正常普通人來說更難理解愛情。
這對桑嬈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挑戰,不過她別無選擇。
為了不露出破綻,桑嬈一醒來,便對外宣稱失憶,太醫亦順杆爬地稱是服毒後遺症。
她此刻住的是皇後的鳳褚宮,身旁最親近的是養父母的親生女兒桑蘭,桑蘭是她的妹妹,從她入宮後便以陪嫁丫鬟的身份留在鳳褚宮。
當得知她失憶後,桑蘭的神情既震驚又傷感。
用她的話便是,失憶了也好,這樣忘了曾經的戀人,也好在這深宮之中好好活下去。
桑嬈服毒後躺了三日,身子甚至都躺出難聞的味,她本有潔癖,所以便前往沐浴。
和現代的浴池不同,鳳褚宮畢竟是皇後寢宮,浴池亦像一個小型泳池,四周紗幔圍繞。
浴池上還有宮女灑落的牡丹花瓣,她靠在浴池邊歇息,但腦子還是在運轉。
忽而,她若有所思地捏著一片花瓣,眼瞼半闔:“蘭兒,你給的毒藥是從何處尋得?”
原主極其信任桑蘭,所以毒藥什麼都是她準備的,自己則什麼都不知情。
現在想來,整個皇宮誰的一舉一動能逃過暴君的耳目,桑蘭能在眼目之下得到毒藥也是極其有本事的。
桑蘭還以為她又想不開,便撲通跪下:“娘娘不可,此毒能解一次已然萬幸,切莫拿自己的命再尋死一次。”
“起身,不必跪著。”桑嬈瞥她一眼,“本宮隻是好奇而已。”
桑蘭聽罷,輕歎起身:“娘娘,是從太醫那尋得的一味鎮痛藥劑,藥裏含有一種叫鉤吻的毒素,但劑量不大並不致命,隻是加上點燃的香薰作用,便是劇毒,半個時辰內毒發,所幸太醫趕來得及時,否則大羅神仙難救。”
桑嬈看似並未多想地頷首,悠然沐浴。
在她閉眸沉思時,身旁的宮女不知何時,已然全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