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微微一笑,轉過頭來也沒有給陳世忠任何眼神暗示。畢竟自己馬上要走了,而趙曙是未來要做大宋皇帝的人,如果陳世忠等人能和趙曙綁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壞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蘇曉悠卻忽然輕聲說道:“陳大人,您真的準備離開了麼?”
陳元點點頭:“回娘娘,微臣覺得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馬上我去回鶻,協助狄青將軍打贏這一仗,之後就會去瓊州。”
蘇曉悠笑道:“大人這理當算是功成名就之後急流勇退,本來我該恭喜大人才是,隻是這心中多少有些牽掛,你這一走,日後哀家也少了一個照應。”
“謝娘娘垂愛,下官這些年著實沒有幫娘娘做什麼,下官也相信,隻要娘娘日後能盡心照顧皇上,這安守富貴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蘇曉悠眼睛看看他:“陳大人,能不能再幫哀家一個忙?”
陳元不知道這個時候蘇曉悠還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做的,他不敢,也不想隨便答應了,神情露出一絲猶豫,那猶豫就是給蘇曉悠看的,也算是陳元一種很委婉的拒絕吧。
但是蘇曉悠卻接著說道:“這也算是一樁喜事吧,太子現在已經年方十五,這東宮的位置還是空著的,我看文彥博大人的千金不錯,知書達理,摸樣也是俊俏,隻是這中間差了一個牽線之人,不知道陳大人願意不願做這個紅媒?”
做媒人?這個差事陳元真的沒有做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趙曙讓自己做媒人,顯然是一步非常好的好棋。首先可以表示他對陳世美的親近,這樣更方便他拉攏陳元留下的勢力。
還有趙曙選擇了文彥博的女兒,而文彥博現在是大宋崛起的一代中很有勢力的人物,一旦這門親事做成了,那趙曙在朝堂上麵就找到了強有力的後援。
陳元想了一下,這個事情好像自己可以幫忙,也不是什麼大事:“好,娘娘請放心,等我這幾天忙完了,馬上就去找文彥博大人說去,隻是微臣嘴笨,事情成為不成,不敢向娘娘保證。”
蘇曉悠笑了,陳元的嘴不笨,而且就是他真的什麼都不會說,文彥博那裏也不會拒絕的。
正在說著的時候,外麵忽然響起了鞭炮的聲音,想是徐積來接人來了,蘇曉悠微微一笑:“陳大人,您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
說是不用招呼,可她是代表仁宗來的,陳元哪裏會怠慢於她?當下喊來趙懿等人,把蘇曉悠帶進屋裏,自己去準備最後送陳春妹出門了。
按照宋朝的規矩,送女兒出嫁的時候娘家人都是要哭的,陳元提前已經說了,這是喜事,所有的人不許哭。可是等到陳春妹的頭蓋被蓋起來的時候,秦香蓮還是留下了眼淚,其他的女人們也都沒有把陳元的吩咐當做一回事,一個個哭了起來。
在這一片哭聲中徐積放響了第二掛鞭炮,陳冬哥背著姐姐出門了,後麵的小陳馨提著夜壺,還有一幫女人們抹著眼淚跟在後麵,陳元也不再搭理這幫女人,想哭就讓他們哭去吧,他自己麵帶笑容和旁邊的賓客們拱手打招呼。
事實證明女人的傷心來的快走的也快,當陳春妹被抬上花轎之後,女人們把眼淚一擦,那笑容隨即就出來了。
這一天陳元喝了好多酒,到最後酒席是怎麼結束的他都不知道了。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讓陳元非常難受。手捧著腦袋剛剛起來,呼延瑞珠的聲音就在後麵響起:“醒了?”
她趕忙上前扶了一把,等陳元坐好之後說道:“是不是很難受?我去給你弄一碗醒酒湯來。”
陳元無力的點點頭:“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呼延瑞珠衝他笑了一下:“也沒多長時間,七八個時辰而已,剛剛還是菱花在這裏看著你,我讓她去休息去了。怎麼樣?要不要她給你去下一碗麵條?”
菱花下的麵條真的非常好吃,陳元這一輩子仿佛都吃不夠一般。不過他現在卻沒有胃口,酒後那一種想吐的感覺讓他胃裏麵十分難受,幹嘔了幾下卻又什麼也吐不出來。
呼延瑞珠看見陳元這幅摸樣,忙的先倒一杯茶水端了過來:“先喝點水壓一下吧,你昨天把苦膽都快吐出來了,肚子裏麵哪裏還有東西?”
一杯熱茶下去舒服了不少,呼延瑞珠也從廚房端來醒酒的湯:“以後你不能少喝一些麼?還當自己年輕一樣,誰跟你喝酒都喝,而且一杯見底,若不是龐喜扶著你,你當時就趴在桌子底下了。”
陳元苦苦一笑,他喝酒不是那麼直爽的人,想是後來酒喝多了:“那麼丟人麼?”
呼延瑞珠輕輕打了他一下:“你這個樣子我們很不放心,真的,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話說的有些幽怨,幽怨的後麵藏著深深的關懷,讓陳元好不感動。他輕輕一把將呼延瑞珠摟著懷裏,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