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曬抱拳:“老臣遵命,敢問萬歲,老臣去中京之後,當和那些宋人如何周旋?”
耶律涅咕嚕嘴角笑了一下:“朕給你一道聖旨,可以代朕處理與他們之間的一切事物。關於這次陳世美提出的運糧的問題,簡單,朕會寫一封信告訴他,如果是宋朝的商隊負責這次運糧,我遼國絕不插手,但是軍隊,不管是宋朝的還是蒙古的,都別想踏入我們遼國的土地,除非我們的男人死光了。”
這個話說的並不過分,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允許其他國家的軍隊踏入自己的領土,在耶律涅咕嚕看來,這個回答完全能夠得到老百姓的理解。
陳元看到耶律涅咕嚕親自寫來書信時,臉上笑了一下:“嗬嗬,這家夥總算是搭理我們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第一封親筆書信。”
狄青在旁邊說道:“世美,這信寫的很強硬,而且有理有據,我們該如何回答才是?”
陳元把那書信疊好,然後收在信封裏麵:“這是好東西呀?遼國最後一個皇帝的親筆真跡,明天留給我兒子,等到我孫子的時候拿出來,這一封信就夠吃一輩子了。”
狄青和劉平看著他那認真的摸樣都笑了:“你可以多要幾張,相信耶律涅咕嚕也會寫給你的。”
陳元一擺頭:“多要不好,什麼東西都是以稀為貴,多了就不值錢了。對了,明天把耶律涅咕嚕信上說的話給我登載出來,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說道這裏他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他不是說,我們的軍隊不能踏入遼國麼?好,就以這個為標題,就說遼國皇帝放話,‘宋軍休想踏入遼國’,嗯,就這個標題好。”
旁邊負責記錄的那文書剛剛拿起筆來,聽陳元這樣一說頓時愣住了:“駙馬爺,這該如何寫文章?”
陳元的嘴巴咂了一下:“你怎麼這麼笨呐?照著耶律涅咕嚕的信上寫呀!”
說著他把那信又拿了出來,雙手按住放在那文書的麵前,仿佛生怕文書搶去一般,指著耶律涅咕嚕的字跡說道:“這一段不要了,直接從這裏開始寫,還有這裏,要稍微的改動一下,你看他說‘遼國不懼戰爭,若有人侵犯遼國,必然血流成河’,把侵犯兩個字換掉,換成,換成什麼好呢?”
那文書一抬頭:“換成招惹如何?”
陳元大喜:“行,看樣子你明白了,那你自己看著寫吧,記得回頭把這信給我,我要收藏的。”
狄青在旁邊聽的搖頭:“世美,我沒讀過書,可我也知道,你這叫斷章取義!”
陳元嗬嗬一笑:“那又如何?我沒直接說耶律涅咕嚕拒絕了我,就已經算對他客氣的了。”
狄青苦笑一下,雙手撐住桌子,身體往陳元靠來:“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直接說耶律涅咕嚕拒絕了呢?”
陳元說道:“還不到時候,到時候我自然會說的。其實遼國的事情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了,發展到現在耶律涅咕嚕也沒有上火,說真的,他比李元昊強一點。”
如果換成李元昊的話,他早就開始滿城搜查宋軍奸細,並且大把的抓人了。可是耶律涅咕嚕到現在都能沉得住,當真讓陳元有些意外。
不過沒有關係,相信自己這個消息再傳出去的時候,遼國會有人受不了的,不管是耶律涅咕嚕受不了,還是那些契丹人受不了,其結果都是陳元想要的。
陳元現在就是在等,等遼國人自己內部發生一些可以讓他利用的事情出來。
時過不久,耶律涅咕嚕的言論經過陳元加工之後被大肆的宣揚,宋朝汴京的報紙在頭版位置連續兩期刊載了這個消息,宋人真的憤怒了,他們覺得這一次陳元是被人當做猴子給耍弄了,連帶這所有的宋人臉上都沒有光彩。
不過老百姓好歹還記得陳元曾經做過什麼,他們隻是高聲的叫喊著希望陳元能回來,卻也沒有要仁宗把陳世美給殺了以泄民憤。
宋人都被氣成這個樣子了,契丹人更不用說。不管在什麼時候,斷章取義總是一件讓人惱怒的事情,看著自己本來好好的一番商討的回話,隻不過因為其中有幾句稍微強硬一點措辭,就被陳世美修改成這個樣子,耶律涅咕嚕當真是惱怒不已。
他認識陳元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知道這陳世美的手段有的時候非常下作的,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好歹陳世美也是讀書人,居然能下作到這個地步!
義正言辭的反駁麼?耶律涅咕嚕敢肯定,自己看來義正言辭的反駁到了陳世美的手裏,必然被他修飾一番再拿出來給大家看。這口氣自己隻能忍了,忍不下去也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