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奇跡(1 / 3)

一隻老鼠也是好的。

幾個人找了一個不會被別人發現的角落,先把那老鼠剝皮,然後放在火架上麵燒烤一番,當快烤熟的時候飄出一陣香味來。

班頭數了一下人數:“咱們五個人,一會老鼠我來分,保證公平就是了。”

後麵的知縣一下躥了上來:“怎麼是五個?明明是六個人麼,莫不是你們沒有打算分給我?”

班頭訕訕一笑:“大人,這老鼠是我們這些粗人吃的,你吃了會不會有損身份?”

“你娘的身份!老子現在除了人肉還吃不下去,什麼不吃?”

聽到飽讀聖賢之書的知縣大人也爆出了粗口,班頭等人不禁都笑了,一旁的管懷山說道:“老鼠是知縣大老爺抓的,我看應該把最大的那塊給他留著。”

知縣大為感激這個時候還有人為自己說公道話,心中對管懷山更是親切了一些,蹲下來拍拍管懷山的肩膀:“老管你放心,本老爺這次要是能大難不死,日後和你同享富貴。你這樣的老實人已經難找了,正好我要是升官了還缺了管家,你來給我做管家就是了。”

管懷山忙的搖頭:“這個我做不好,我這輩子就會種地,假如能活著,以後我就踏踏實實鍾我那兩畝地就是了。”

知縣一拍胸脯:“我給你弄兩百畝,包在我身上。”

班頭很是不屑:“拉到吧,活著出去再說。”

管懷山忽然想起了什麼,主動把身子往知縣的身邊湊了一下:“老爺,我問你個事情行不?”

知縣點頭:“問吧。”

“就是這麼一回事,如果有個人開了幾畝荒地,開在山上。等他荒地開好的時候拿山被人買去了,這地應該歸誰?”

知縣早已經把當初那個芝麻大的官司給忘記了,聽了管懷山問他,想也沒想就說道:“那要看是什麼時候開的,假如是皇上頒發厚農桑那條政策之前,歸買山的人。”

管懷山又往他跟前來了一點:“是臨近縣城裏麵的事情,我家一親戚,就是四年前。”

知縣馬上說道:“那當然歸開荒的人了,這皇上在聖旨上是說的清楚的。”

管懷山的眼神馬上變的有些異樣了,不過知縣這個時候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老鼠的身上,根本沒有察覺。

“老爺,您好像錯了吧?我那親戚最後被判輸了官司。”

知縣有些不耐煩:“輸了官司是正常,我跟你說,肯定是買山的人做了什麼手腳。”

“那現在還有辦法麼?”

知縣說道:“時間過了四年,案子想翻過來確實有些困難,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我給你出個主意。”

“哎,大老爺您說。”

“你直接去告這個案子是不行的,因為按照大宋的規矩,還是那當地的官員來審案,必然還是輸了官司。當初那個判決的文書還在麼?把那文書找出來,還有,當初你那親戚開荒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找到證人,再把那人買山的時間弄清楚,你去找知府,或者直接去京城大理寺把狀紙遞給包大人,請人給你寫的訴狀,準成。”

管懷山有些猶豫:“這個,我們這樣的身份,去大理寺告狀好像不太合適吧?”

知縣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所以說你們這些人麼,大理寺是幹什麼的?就是查出底下官員有沒有違反大宋律法的,告那幾畝地自然不能去大理寺,直接去告那審案子的官員。包大人把那官員給查了,這案子也就自然翻過來了。”

管懷山聽過點頭:“哦,多謝大老爺指點。”

知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可以再度發揮的機會,當真的說的十分詳盡,正想再說一些的時候,班頭忽然喊道:“熟了,熟了!”

知縣趕忙躥了上去,深怕這些人少了他那一份。

戰爭總是可以在不知不覺之間改變一個人,管懷山隻參加幾次戰鬥,隻是昨天才殺死一個遼國人,但是即便如此,他那依然有些謙卑的麵孔下麵,那顆心卻開始不再懦弱。

他已經做了決定,若是知縣真的在戰後給他弄幾百畝,哪怕幾十畝土地,這事情就算了。如若不然,必然去大理寺告狀。

“遼國人來了!”

牆頭傳來一聲大喊,班頭正在品嚐著那後腿的味道,被這一聲大喊氣的將還剩下的那點肉全部塞到嘴裏:“上。”

遼國人來勢非常凶猛,他們每一次的都很凶猛,每一次都誌在必得,可是直到現在營寨裏的宋軍還在堅持。牆頭上的弩箭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密集的嚇人氣勢,稀稀拉拉的放了一會之後,遼國人開始攀爬牆體。

上麵的宋軍用滾石和檑木把這些想爬上來的敵人砸下去,可是遼國騎兵的騎射給宋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敵人終於還是上來了,小兵揮舞著他手中那把從遼國人的身上繳獲來的彎刀猛的朝衝上來的那個遼國人砍了過去。

白玉堂也來到這麵牆上,從遼國人這次的攻勢看來,這麵牆頭將是他們的主攻方向。他帶著一百多戰鬥非常強悍的宋軍,他揮舞著血淋淋的戰刀,一次又一次衝到城牆邊阻擊那些想要衝上來的敵人。

可是遼國人實在太多,這裏剛剛殺下去,那裏卻又上來了。再去殺人,然後再組織大家衝鋒,阻擊,殺人。

半個時辰過後,敵人的攻擊依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兩邊的城池的弓弩支援好像也沒有辦法阻斷遼國人一波又一波的衝過來。

看看自己的身後跟著的人越來越少,白玉堂覺得形勢非常不妙了。

“你,快去向許將軍求援,讓他再派一些人過來!”

身邊一個士兵抽身退出戰場,白玉堂繼續廝殺。

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有些疲憊,但眼前的敵人卻好象不知道疲倦,不知道死亡一樣,依舊固執而頑強的翻越城牆,飛身躍下,舉刀劈殺。

白玉堂感覺自己快要瘋了,這根本不是戰場,而是煉獄。在這麵牆頭上的也不是一個個活人,而是一具具沒有生命,沒有意識的屍體,隻有屍體,才能繼續這樣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