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次的勝利之後,陳元在宋祁的心目中更是換了一個形象。從一個很善良的買賣人,變成了會打仗的很善良的買賣人。
“你還有什麼點子沒用的?”宋祁問道。
陳元嘿嘿一笑:“回到軍帳告訴你們,反正我既然來和李元昊演這台對手戲,他今天冒這麼大的風險陪我開鑼,如果不把他唱到傷心欲絕聲淚俱下,豈不是對不起他?”
幾人回到軍帳之後,陳元走到地圖前麵:“諸位,李元昊敗了,這一場失敗對於黨項軍隊來說絕對是要命的,他敗在我們的手上,不管怎麼樣那些士兵會相信,皇上派來的軍隊能擊敗黨項人!”
狄青聽後點頭:“卻是如此,這一戰對鼓舞起三川口慘敗之後的宋軍士氣很有幫助。”
陳元接著說道:“我們不妨設身處地的來為李元昊想一下,他發動這場戰爭有兩個目的,一是從大宋搶一些東西過去。這一點他已經達到了。第二麼,他希望能通過這場戰鬥讓大宋承認黨項已經獲得了和遼國一樣的地位,如果能像對遼國一樣,每年給黨項歲幣那是最好不過了。”
這個道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陳元說完之後笑了一下:“範大人來了之後,我們軍隊一到,李元昊肯定會求和。這個時候你們說範大人會答應麼?”
宋祁很了解範仲淹的性格:“不會的!範大人絕對不會答應李元昊求和的。”
陳元點頭:“是啊,如果我是李元昊,想要達到第二個目的有兩個辦法,簡單的就是抓緊時間在範大人到來之前把整個西疆打的亂成一團,那個時候範大人無法下手穩定局勢,西疆搖搖欲墜,皇上將不得不答應李元昊求和。可是這今天晚上的這一戰我們打贏了,他這個目標想實現的話就很困難。”
狄青這個時候說話了:“陳兄是想說,李元昊現在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想辦法打贏範大人麼?”
陳元點頭。
宋祁哼了一聲:“我怕他是癡心妄想,範大人的才智又豈是範雍那些人可以比擬的?”
陳元笑了,打仗有的時候是講計謀的,範仲淹太君子了,他著實有些不放心。不過這話不能和宋祁明說,陳元說道:“李元昊會試一下的,一定會!我們在看看大宋的情況,一旦範大人來到西疆,所有的宋軍會馬上穩定下來,李元昊如果還想打仗的話,憑他現在這點人,恐怕不行,必須抽調更多的部隊過來!”
說道這裏陳元看了一眼宋祁:“剛才我問了那個黨項人一些情況,現在的黨項可以說是民眾生活十分困苦,去年的一場大戰讓李元昊本來就不多物資更是所剩無幾,為了支持今年的戰爭,他甚至在民間強行征調糧食,即便如此,黨項也頂多能維持二十萬軍隊的樣子。”
陳元的手在黨項的地圖上又畫了一下:“狄兄,打仗你是行家,我想請你猜測一下,李元昊最少要再調多少士兵來邊關,才能維持住現在的優勢?”
狄青很快接口:“五萬!最少五萬!”
陳元點頭:“好,五萬加八萬,就是十三萬人。而且他必須在遼國的邊境放上一些部隊,不給他算多,四萬人吧。這樣算來,偌大的一個黨項內部,頂多隻有三萬軍隊!”
狄青忽然看看陳元,眼神中充滿了驚訝的神色,顯然他已經意識到陳元想做什麼了,隻是他不敢相信陳元敢玩這樣遊戲!
陳元看著狄青,笑了,點點頭:“有的時候我膽子很大的。幾十萬平方公裏的黨項隻有三萬軍隊!這和空的沒有什麼區別,李元昊把胸口露出來了,我沒理由不去捅一刀!”
說完轉身走回那地圖麵前,一拳頭砸在黨項的位置上:“到了延州之後我征集所以的馬匹,無論如何湊夠三千騎,我要去黨項!”
宋祁驚呆了,狄青微微搖頭:“陳兄,恕我直言,那很危險。”
陳元說道:“我知道,李元昊敢跑到這裏來打我不危險麼?憑什麼隻能他來打我我不能去打他?我就帶我的三千人,你們放心,李元昊抓不住我的。你們就在這裏把仗打好,你們這裏打的好,給李元昊的壓力大,他就顧不上我。”
宋祁很不放心:“世美,還是等範大人來了再說吧。”
陳元搖頭:“範大人來了李元昊的邊關也就防備森嚴了,那個時候再想去黨項,可能要用幾萬將士的性命打進去才可以!戰機稍縱即逝,由不得我等的!我到了延州,湊足馬匹就走。你們打著我們軍隊的旗號繼續留在那裏,我會寫一封密報給皇上,也會留上一封書信給範大人說明情況。”
通過幾天的相處,宋祁已經知道陳元不是自己能勸動的,隻能看著狄青:“將軍,你認為可行麼?”
他希望狄青說不行,這樣他就有理由和陳元辯論了。狄青想了一會卻沒有直接否定陳元的意見:“在黨項幾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在軍隊當過兵,他們隻要拿起一根木棍就是戰士,陳大人,就算你可以來去自如,但是我們大宋一向民風淳厚,如果你的手段過激了,恐怕回來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