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興四十四年,正值嚴寒的三九寒冬,北風肆虐著大地,將萬物盡數凝凍。
京都溫府別院。
一聲悲鳴劃破了長空,猶如利刃切開了寧靜的寒冬。
“啊······我的肚子好痛,快來人啊!”
昏暗的地窖裏,微弱的燭光透過破舊的鐵窗,灑在地麵上。
地上散落著殘羹剩飯,散發出一股令人惡心的腐臭味。
溫若身穿破舊的衣衫,頭發蓬亂,臉上滿是汙垢,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護住肚子。
她疼得冷汗淋淋,喊聲已經嘶啞,雖然地窖外的聲音清晰可聞,但卻沒有人進來。
燭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昔日明亮的雙眼如今卻被殘忍地摧毀,留下了兩個空洞的眼窩。
突然,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的下體流了出來。
溫若大驚失色,“孩子,我的孩子······”
失去孩子的恐懼支配著她,她拚命向大門的方向爬去。然而,還沒到門口,她被身上的鐵鏈扯住,隻能匍匐在地。
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響,穿過她脆弱的骨骼,激起陣陣鮮血。
“有人嗎?快來人!”她艱難地起身,一邊喊叫,一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卻踉蹌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幸好她緊緊護住了自己的腹部,才沒有傷到孩子。
腹部的痛越來越劇烈。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刺骨的寒風隨之湧入地窖。
腳步聲逐漸逼近,一名身穿錦衣華服的女人緩緩走來。
“溫若,你這條賤命還真夠頑強的,居然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苟活著,還想在這裏生孩子?”那女人冷冷地說道。
溫若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緊緊護住肚子。
來人正是溫若同父異母的姐姐,溫雪!
溫雪猛的大步向前,一把抓住溫若的頭發。
看著溫若如此淒慘的樣子,溫雪露出一絲冷笑,她的眼神毒如蛇蠍,死死地盯著溫若高高鼓起的肚子。
溫若聲音中透著一絲驚慌:“我想見父······溫大人和溫夫人,你讓他們來,我會告訴他們玉佩的下落。”
“嗬!”溫雪鬆開了抓著頭發的手,輕笑出聲:“傻妹妹喲,你以為這樣父親母親就能多看你一眼不成?別犯蠢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注定活不下來!”
溫若臉色大變:“什麼意思?”
“青樓裏懷上的下賤種,你以為溫家會讓他平安出生?”
溫雪取下頭上的發簪,輕輕拂過溫若的臉頰:“溫若,每次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你根本不應該活著。
你的存在就是在提醒我:我是溫家的庶出之女!你讓我如何甘心?我真恨不得你這張臉消失,每次看到你都令我作嘔。”
溫若捂著臉,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她的臉上瞬間布滿鮮血。
“嘖嘖······溫若,你實在太可悲了!你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女兒又怎樣?他們隻把你當作一個踏腳石,讓你為他們的大女兒鋪路。
如今,溫靜已經走上了康莊大道,你那玉佩也不再重要,自然也沒有必要留著你!這樣也好,至少你和你的孩子可以在黃泉路上有個伴!”溫雪嘴角勾起一抹毒辣的笑容。
“啊……不,我不能這樣就死去,我要生下這個孩子。”溫若眼中流淌出兩行血淚,她不停地抽搐著。
“生?你覺得可能嗎?你怎麼就那麼蠢啊?你以為你肚子是怎麼突然疼的?”溫雪緩緩起身,用手帕擦去手上的血跡。
轟的一聲,溫若腦海一片空白,下一秒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溫雪,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不想你肚子裏孩子活的人,是整個溫府。你說你在青樓那種地方被人搞大肚子,溫家怎麼會允許這樣的野種出生呢?”溫雪冷笑道。
“噗······”溫若口中噴出鮮血,“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她喊出這句話,就像是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
“來人啊,把她扔到亂葬崗喂狗。”溫雪帶著厭惡的表情轉身離開。
溫若感到自己的氣息在逐漸消散,腦海中湧現出曾經的記憶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