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開國,你......唉......”老人看著一臉憔悴與愧疚的女婿,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了。歎了口氣,拄著拐杖慢步走進屋子,三人在沙發上坐定,誰也沒說話,靜軒有些焦急了,就在她想要說點什麼時,低頭看著眼前的茶幾的唐開國突然說話了:
“爸,靜軒訂婚的消息,您看到了吧?”。唐開國看門見山,直接說重點。
“嗯。”老人含糊的答應了一聲,但沒多說什麼。
“那,您的意見是?”唐開國抬起頭,試探的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說:“我沒什麼意見,隻要小軒自己喜歡就好。”
說完,兩個人同時望向了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靜軒,靜軒的心中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她不敢抬頭看姥爺和父親,用極小的聲音說:“我......我聽你們的。”
“糊塗!傻丫頭,這不是兒戲!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怎麼能聽我們兩個老頭子的?”老人有些生氣的在地上頓了一下拐杖。
見女兒沒了主意,唐開國暗自握了一下拳,然後對靜軒說:“小軒,都這個時間了,你先去做晚飯吧。”
靜軒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姥爺,見姥爺沒做聲,靜軒隻能不情願的起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便能聽到她在忙碌的聲音。
客廳裏隻剩唐開國和靜軒的姥爺了,兩人相對而坐,唐開國給老人倒上一壺茶,自己則從抽屜裏舀出一盒煙,點上一根,狠狠的抽上一口。
老人端起茶杯,看了一眼唐開國後,說道:“你戒煙該有十多年了吧。”
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後,唐開國長舒一口氣,感歎道:“是有十幾年了,這煙還是給客人準備的。”
“趙天來過了?”老人突然問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唐開國的手不禁一顫,一截煙灰掉落在地上,黯然的說道:“來過了,還沒來得及抽上一口煙,就走了。”
說到最後的三個字時,唐開國停頓了一下,語氣特別輕,裏麵充滿了後悔和自責。
老人行醫大半生,早已見慣了生生死死,聽唐開國話中的語氣,老人知道,自己當初救下的那個少年如今可能已經不在了。
唐開國張望了一眼廚房,看著還在那裏忙碌的靜軒,他回過頭又抽了口煙,低聲說道:“他被測定有變異者的體質,當時他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時,他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當時我不同意他去接受實驗催化,可他不聽,為此還和我大吵一架,可沒過多久我便聽說趙天實驗失敗了。”
老人沉默不語,隻是慢慢的將杯中的茶橫灑在了地上,長歎一聲,問道:“如今你被軟禁著,現在趙天也不在了,靜軒的事你怎麼看?”
唐開國將手中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用低沉著聲音說:“白峰那個人心狠手辣,在末世後連殺近三十人,我怎麼可能將小軒交給一個殺人犯。”
“那我這個老頭子還能有什麼意見?說吧,讓我做什麼。”老人平靜的對唐開國說。
唐開國再次舀起一根煙,點著後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定了定神,然後開始用極低的聲音和老人密談起來。
夜深了,在外麵勞累了一天的工人們大部分都沉浸在睡夢中,隻有一小部分人還遲遲無法入睡,都是各有各的苦惱,其中就包括忠傲雷。此時的忠傲雷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中在不停的思考著,他很希望此時宗影能在他身邊,這樣他也可以和好友商量一下那個大膽的計劃。
忠傲雷的計劃隻是一個雛形,一個構想,還有許多細節沒有製定,可是時間不等人,忠傲雷隻有兩天的時間,否則第三天的太陽升起後,靜軒就會成為白峰的未婚妻。一想到這,忠傲雷就會莫名的煩躁,沒有時間準備了,忠傲雷打算明天就開始行動,就算是失敗了也在所不惜。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忠傲雷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就在這個夜晚,靜軒的姥爺突然病了,心率和血壓降低到了最低點,在一陣慌亂中,老人總算被搶救回來,然後被推進了高級病房修養,在這個期間,陪伴在老人身邊的唐開國和靜軒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秘密的監控。負責監視的人員進行輪班24小時監控,尤其是唐開國,因為忠於他的老部下還是有不少的。
然而在靜軒的姥爺在進入病房時,他的隨身物品被一位護理人員送到了病人的個人衣櫃中,監控的人員沒有注意到,那名護理人員在關上櫃門的時候悄悄的從拐杖的底端抽出一根牙簽大小的數據棒,然後悄無聲息的退去了。更沒人知道,臉色凝重的唐開國表麵上好像是在看著靜軒姥爺的脈搏監控器,實際上是通過顯示器上的反光密切關注著那名護理人員的一舉一動,當唐開國看到那名護理人員用左腳邁出門口時,他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少許,下一刻,唐開國的眼中隱現出一抹凶狠,他知道,接下來就是要放手一搏的時候了!
第二天,當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時,地下避難所裏工人們就已經整裝待發了,許多人的臉上還帶著困意,人群中,忠傲雷低著頭和眾人慢慢的走出了避難所大門,盡管外麵的天色還是昏暗一片,工人們還是強打起精神走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在叮叮當當的敲砸聲中,生死未卜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