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鄒榕就爬起來,把馬毅也喊了起來。
馬毅先帶著鄒榕下樓去吃早餐。夏天的早晨,空氣很清爽,許多晨練的人在路上,馬毅推著鄒榕,讓他也跑跑,別還是沒精打采。
二人找了一個路邊攤坐下,叫了兩籠小籠包,兩碗綠豆粥。馬毅大口的吃起來,卻見鄒榕用筷子戳著包子。
馬毅有些生氣,心想沒完了,他加了一個包子給鄒榕,
“天塌下來,哥撐著,你要是再這樣,我發火啦!”
鄒榕看著馬毅,似笑非笑的,夾起包子吃起來,
“出這麼大的事兒,我知道這樣沒用,可就是精神不起來啊。公司賬上的錢少了一半,哎!”
馬毅隻管自己吃著,不再理會鄒榕。他懶得再勸他,希望鄒榕自己想明白。
馬毅想起來,虞顏的哥哥是警察,他拿起電話撥給虞顏。
虞顏還睡著懶覺,這個時候她的覺隻睡到一半,她完全沒有理會電話鈴聲,任其在那裏響,自己仍閉眼睡著。
電話鈴聲停了,虞顏嘴角上翹,繼續睡覺。電話鈴聲繼續響了幾次,虞顏皺起眉,勉強的睜開眼,心想誰這麼不識趣,不讓人好好睡覺。
虞顏一看是馬毅,接起電話,昏昏沉沉的不忘罵他,
“你想死啊,不知道姑奶奶在睡覺。”
“知道,所以打了幾個你才接。找你真是有急事,不然絕不會這麼早。找你幫忙!”
“幫忙就一定要這麼早麼,大哥,昨晚打遊戲到三點多,這才睡了兩個小時。”
“哎,起來吧,一會兒我過來找你,到樓下給你電話。陪我去辦點事兒。”
“服了你了!”虞顏掛了電話,睜開眼,依然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咬牙,她爬起來,走向洗手間。
馬毅沒有在電話裏說什麼,他還不確認推銷員一定是騙子,也不確認虞顏哥哥一定可以幫忙,不過他想帶著虞顏一起,要是確認一切之後,也許會方便很多。
馬毅打車到樓下接虞顏,見虞顏站在路邊迷迷半睜著眼。
虞顏上車就開始嘮叨著讓資本家,一大早不讓人睡覺。馬毅讓她在車上睡會兒,說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處理。
虞顏一聽,才反應過來,是有事情的。從後排湊上來馬毅耳邊,什麼事情啊,神神秘秘,要給我什麼驚喜啊。
馬毅回頭看看虞顏,又看看鄒榕,轉回頭什麼也沒有說。
虞顏索性搖著身邊的鄒榕,問到底什麼事情。
鄒榕看看她,沒有好氣的說了一句,“驚喜沒有,隻有驚嚇,我被人騙了,現在去確認一下,然後去報警。”
虞顏以為鄒榕逗她,笑他有長進,學會幽默了。
鄒榕瞟了她一眼,轉頭看著窗外,不理她了。
馬毅回頭看了一眼,示意虞顏這事兒是真的,讓她不要亂講話。
虞顏本想繼續說些什麼,見馬毅一瞪眼,被嚇了回去,她還是第一見到馬毅瞪眼,怪嚇人的。
出租車到了印刷廠,馬毅下車,回頭一看,虞顏在車上憋著不敢講話,憋著憋著,竟然睡著了。
鄒榕推了推虞顏,虞顏猛的坐起來,“啊?找到騙子啦!”
鄒榕的鼻子差點被她氣歪了,誠心的是吧,馬毅開了後麵的車門,鄒榕一把把虞顏推下去。
鄒榕在印刷廠門口聯係了副廠長,三個人確認之後上去了。
到了副廠長的辦公室,大家簡單打了招呼,幾個人坐下來。
副廠長拿出一堆的合同來,全是和一家廣告公司簽的,是推銷員的公司。鄒榕一看,他認識這家公司,當時李苗開出的支票就是這家公司。
副廠長說去過他們在N市的辦事處的,幾個人一商量,趕緊去那裏看個究竟。
副廠長讓司機開了一輛商務車,幾個人上了車。副廠長一路苦訴著被騙了將近一百萬,老板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和老板交代呢。開始的時候,推銷員說自己是Y市公司來開發N市市場,剛成立的分公司,在印刷廠下單從不還價,大公司最關注的是質量,價格隻要合理就不是問題。而且都是現款現結,每個月都要有一百多萬的訂單,合作都已經第四個月了。
上個月,推銷員到印刷廠說合作愉快,要確定定點合作,要求放30天的賬期。副廠長聽了開心的不得了,專程到其公司核實了一下,看了辦公環境絕對沒有問題,特意請老板批複的合作合同。
虞顏在車上就想給她哥哥打電話,邊聽著邊罵著,馬毅按住說等會兒,到推銷員公司先看看情況。
馬毅算著推銷員的帳,有些糊塗,這一看來,推銷員應該不是騙子啊,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動輒百萬,還租高檔的辦公室,最後騙我們十萬跑了?想不出答案,索性到了地方看個究竟吧。
幾個人到了地方,副廠長直接帶著他們上樓。
公司在山水國際廣場,是一個5A級寫字樓,這一直是馬毅夢寐的辦公場所,在這裏辦公的公司,許多都是跨國公司,能出入在這裏,實力不言而喻。
幾個人一出電梯,一群人圍在前麵,嘰嘰喳喳的。公司門口鎖著,幾個大樓保安在給這些人登記,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保安說,
“我們也是受害者,馬上就報警了。他差我們房租,還用空頭支票騙了物業。我們也在找他,要不你們也報警,在這裏鬧事,為難我們也沒有用啊!”
馬毅一聽,確認了被騙的事實。他讓虞顏聯係她哥哥,詢問處理辦法。
馬毅和鄒榕上去和其他人聊天,其中還有他們認識的同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發現大家都一樣,開始覺得有便宜占、沒風險,後來放鬆了警惕,很多人都是被騙了幾十萬,副廠長苦著臉,看著大家,他才是所有印刷品的真正供貨商,是以市場價的高位供的貨。
虞顏哥哥讓他們到附近的派出所報案,這是一起惡劣的詐騙案。所有人一起去,涉案金額很高,一定會引起領導重視。他說自己馬上趕過來。
當得知所有人都是受害者那一刻,所有人似乎一下子凝結起來,構成一支聲討的隊伍。馬毅很看不慣這些人,平日裏做生意,互相背地裏使壞,攪亂商業規則,擅自降價惡意挖牆腳,今天被騙了,心齊了,都是想找個墊背的,找到心理平衡罷了。
虞顏哥哥叫虞禹,是她的親哥哥。在N市公安局做刑偵工作,比馬毅還要大幾歲,很寵著自己的妹妹,一聽說是妹妹的朋友,趕緊跑了過來。
派出所裏人聲吵雜,大家都想第一時間說自己受害的事兒,馬毅和鄒榕被擠到了最後,虞顏在前麵推搡著不排隊的人,罵著他們,別人見她是女孩子,也不理會她。
馬毅讓鄒榕把虞顏拉回來,虞顏氣呼呼的被拉回來。
唐瑤打來電話,詢問進展,關照馬毅勸勸鄒榕。
馬毅把情況都告訴了她,讓她放心,還告訴她找了虞顏的哥哥,虞禹。
虞禹不一會兒就到了,虞顏看到哥哥,上去一個深深的擁抱,撒起嬌來,把問題的嚴重性放大幾倍。虞禹見了馬毅和鄒榕。打了招呼,
“聽顏顏最近總是提起你們,說你們的創業故事,我聽了也很羨慕你們啊。我妹妹被我們全家人慣壞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裏的話,虞哥,我們都是好朋友。虞顏經常過來,我們公司熱鬧多了,大家都喜歡她。”
虞禹聽著笑了,摸摸虞顏的頭,看著前麵全是人,他帶著馬毅,四個人直接進了裏麵的所長辦公室。
所長開門一看,立刻喜笑顏開,
“虞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說著,上來一一和大家握手。
虞禹讓馬毅把情況說了一下。所長剛見到門口圍著很多人,就知道了情況,他轉頭和虞禹說著,
“虞隊,您知道,這個事兒我們所也隻能做好登記,具體工作還要上報,上頭安排誰負責,您比我還要熟悉。我們所哪裏處理過這麼大的案子。”
虞禹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謝了所長,說馬毅他們還沒有登記。
所長說這個好辦,趕緊電話叫進來兩個人,在所長辦公室裏給馬毅、鄒榕做了兩份登記。
幾個人謝了所長,和虞禹一起出來。
在派出所門口,虞禹看看妹妹,又和馬毅、鄒榕握手,
“剛才的備案他們會立刻上報到局裏,這是大案,我回去就和領導彙報這個事情,到時候誰負責跟這個案子,我跟他們隨時了解動向,隨時告訴你們。”說著,虞禹緊握了一下馬毅的手,有些為難的說,
“根據剛才我了解的基本情況,估計犯案人員是個慣犯,用心精細,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這個案子破案時間不會短,估計破了案,被騙的錢也早就被揮霍了。”
“這就不是錢的事兒,逮到槍斃了!”虞顏狠狠的說。
虞禹搖搖頭,看著馬毅笑,馬毅也笑了一下,告訴虞禹,
“虞哥,我們明白,隻是不想讓騙子逍遙法外。”
虞禹點點頭,拍了拍馬毅和鄒榕的肩膀,說一定盡全力盡早抓到騙子,讓他們放心。
幾個人到了公司。
李苗問起LOBooK什麼時候印好,說已經安排好車子,直接配送到各個大學,不要像上次一樣,堆滿會議室,開會都不方便。
馬毅聽了,告訴她不用急,占用會議室的事兒,再也不會發生了。
李苗聽的稀裏糊塗的,看見走過來的虞顏,又看看跟在最後的鄒榕。
虞顏沒精打采的看看李苗,伸手向後指指鄒榕。鄒榕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公司所有人都驚訝起來,七嘴八舌的問怎麼辦?
馬毅讓大家安靜,然後安排小D聯係之前合作的印刷廠,趕緊下單,不要延誤投放時間。放上暑假了,這期絕對不能晚,不然廣告效果會大打折扣。
安排鄒榕、李苗提前把情況告訴客戶和投遞團隊,說可能會晚,但目前按照一切正常準備。安排Riter寫了一份通知,留以延期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