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完美的東西,也喜歡去創造完美,他會在這樣的作品裏找尋內心的平靜,在每次得知勝利消息的瞬間,他是目空一切的,僅有的幾秒鍾的衝動之後,他就會恢複平靜,去期盼著下一次勝利的來臨。
馬毅看著切好的土豆絲,手伸到水裏攪動一下,跟鄒榕說,
“其實,我是很有雜誌情節的。一直想著什麼時候再做一本雜誌。隻是未來的發展環境,紙媒體是什麼結果誰也不好說,我想著他隻會是一件奢侈品,於我們也是一樣,隻是情節存在,玩弄一下罷了。”
鄒榕聽到馬毅破天荒的開口說雜誌,一時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他心想,一定是聚會那天虞顏提到了雜誌的事情,讓馬毅內心不肯服輸的思想開始作祟。鄒榕知道,現在肯定沒有精力,更沒有條件投入,來重啟雜誌。
鄒榕知道必須要趁早打斷馬毅這個念頭,不然他真的會瘋起來,他低頭洗著手裏的菜,想了想,
“大學生現在不缺少信息來源,雜誌確實可以成為他們的奢侈品,但是,大學生之中,會有多少人抽時間來享受這種奢侈,這個試水期太長了,我們現在沒有這個實力把產品推入市場。我們現在要走平民路線,眾多的大學生需要什麼,我們就要給他們什麼,要是有他們幾乎天天用的東西給到他們,那樣才是最好的。”
馬毅聽了頻頻點頭,他完全認同了鄒榕的看法,他問鄒榕有沒有想到類似這樣的產品,鄒榕張了一下嘴,又趕緊合上沒有說話。
馬毅興奮起來,他雖然暫時還沒有想到會有什麼產品,但是他知道,鄒榕這一講,一定會成為公司未來的一個機會。
馬毅心中開始盤算起大學生學習、生活的每個細節,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這樣的東西,隻是他盼望著自己的靈感來的更早一些。
馬毅開始把菜下鍋炒菜,卻開始心不在焉起來。鄒榕看出來,他知道馬毅這幾天又有事情幹了。
鄒榕趕緊說留幾個菜讓他來燒,要不然估計這頓年也飯不是被鹹死,就是完全沒有味道。
年夜飯很早就燒好了,馬毅和鄒榕看著一桌的菜,打開啤酒開始喝起來。
馬毅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強迫症,心裏想還有幾天年假,可以慢慢的思考這個問題,而且靈感來的時候,都是偶然的。不要因為自己的死心眼,讓留下來過年的鄒榕有傷感。
鄒榕見馬毅回過神來,的確開心了不少。兩個人看著電視,終於聊聊生活。
鄒榕提起虞顏,說小姑娘很個性。馬毅笑他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鄒榕直勾勾的看著馬毅,“怎麼可能,那麼瘋狂的女孩,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太直率了,我可招架不住。”
“你還會把女孩子分類呢,哈哈,說來聽聽。”馬毅看著他笑,心想這個鄒榕,身邊一共沒有接觸過幾個女孩,自己還有這麼一套想法。
“分類?我可沒有,每一個女孩都是獨立個體,性格不同。比如唐瑤,個性張揚,不乏大氣,又懂得收放;李苗,性情堅毅,敢於擔當,隻是思維有時簡單了點,不過簡單了沒有壞處,女孩子嗎……”鄒榕喝了口酒,豎起手指頭,數著說起來。
馬毅吃著菜聽著他一個一個的說著,心想這個心細的家夥,分析女人也這麼條條在理。
馬毅聽著他說李苗開始就一直沒有轉彎,不會是這個家夥有想法吧,他突然大聲說了一句,“你喜歡李苗?”
鄒榕還在那裏說著,沒有被一下子打斷,緊接著趕緊停下來,愣了一下,矢口否認。不過被這麼一問,鄒榕心理被問的空蕩蕩的,他這才意識到,剛剛真的對李苗做了好多的評價,不禁搖搖頭,敬了馬毅一杯酒。
馬毅看了看鄒榕,他知道鄒榕明白他看的這一眼的意思。鄒榕想想剛剛自己說的話,覺得自己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怎麼也不會對李苗有什麼想法的,他又堅定的說不可能和李苗擦出火花的。
馬毅是堅決反對辦公室戀情,雖然沒有成文的規定,但這是從大學創業開始所有人都知道的規矩,兩個人在辦公室要是在一起了,其中必須走一個。
這是他們在這兒一起過的第二個春節了,兩個人吃著、喝著,看著電視,一直吹牛聊天,完全感受不到是身在異鄉,這是兄弟的感情,即是當年的一見如故,也是多年的信任沉澱,讓所有身邊的人都羨慕不已。
馬毅和鄒榕吃完飯,大概晚上十點多了,他們估計唐瑤要來了,把桌上的菜端進廚房。他們倒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無聊的春晚。
馬毅大談在這個信息高速發展的時代,人們獲取信息的途徑還是很受局限,就像我們也是一樣,也在看著自己都無法接受的晚會,隻是因為現在沒有更好的事兒做。他又強調了一下,不是沒有好玩事情做,而是沒有找到做好玩事情的途徑,感慨信息技術發展的空間永無止境。
樓下的門鈴響了,鄒榕起身去開門。
隻有唐瑤一個人上來,說是虞顏發來消息說陪老爸喝酒喝多了,在家裏出不來了。馬毅笑說,這整個一個酒鬼,看看唐瑤,慶幸就認識這麼一個女酒鬼。
唐瑤在客廳的櫃子上拿起一瓶可樂喝,跑到廚房每個盤子的菜都嚐了一口,美滋滋的跑出來,“你們小哥倆兒不錯嘛,菜燒的好吃,早知道就在你們這裏吃了,還跑回家幹嘛?”
“得得得,太假,我們的菜你少吃啦,你要是不回家,你爸還不跑這把我們家端了。”馬毅假裝害怕的樣子。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馬毅偶爾就到唐瑤父親的公司裏麵學習,唐瑤的父親很喜歡馬毅,他覺得他很聰明,又肯吃苦,自己經營生意,雖然說年輕經驗不足,但是唐父經常會對唐瑤說,馬毅將來會成就一番事業。畢業之後,馬毅逢年過節都會去看望唐父,很講禮節,不過這兩年他都拒絕了唐父請他們去家裏過年的邀請,唐瑤知道馬毅會不自在,就勸父親不用見外。
唐瑤看著馬毅的樣子,氣呼呼跑過來抓起沙發靠背打他,嘴裏念叨著“找死!”
馬毅拿著另一個靠背和她對打,還喊鄒榕幫忙,鄒榕故意放大電視的聲音,假裝聽不見。他哪敢上前參合,最後還不是被這兩個人一起打。
兩個人見鄒榕不動,一起跑過來上來就打,鄒榕隻有招架的份,嘴裏喊著求饒,心裏還想,就知道有這個結果,一個大哥大,一個大姐大,真夠難纏。
三個人鬧累了,鄒榕躺在沙發上見兩個人終於不再打了,平靜下來,拿過唐瑤手裏的靠背墊在頭上靠下去,馬毅和唐瑤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倒身下去,靠在了鄒榕身上。
唐瑤笑他們兩個竟然看春晚,說都是七零後幹的事兒。
“九零後美女,你不看春晚,哈哈!”鄒榕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大笑起來。
馬毅也跟著笑起來,看著唐瑤狠狠的看著他們,他不忘了補充一句,“沒錯吧,九零後讀小學,零零後讀大學,姑娘,你很年輕啊!去,幫叔叔拿瓶飲料。”
“拿什麼飲料,趕快起來,下樓放鞭炮去啦。”唐瑤沒有理會他們的無聊笑話,她知道接茬也不會有好結果。她站起來,繞道他們買的鞭炮哪裏,看著一大堆在地上,抓起一把手搖花,喊著他們快起來。
馬毅和鄒榕也跟著起來,鄒榕抱起大的煙火,剩下的馬毅拎著袋子,三個人下樓去樓下廣場了。
樓下的廣場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上麵有幾家人在哪裏,已經很熱鬧了。下了一天的雪,整個廣場都是白色的,煙火升空的那一刻,映照著地上的雪,廣場全部亮起來,幾個六七歲小孩子拿著手搖花邊晃邊開心的跑跳著,家長喊著讓他們注意不要摔倒。
唐瑤示意讓馬毅幫她點手搖花,馬毅發了一支煙給鄒榕,自己和他都點了起來。他們把大的煙火和鞭炮先放在了一邊,三個人把手搖花一支一支的放起來,馬毅和鄒榕點了幾支後停下來,笑著看著唐瑤在那裏玩,兩個人不時叫喊兩聲給唐瑤提氣。
唐瑤開心的跟在小孩子後麵跑,不一會兒,小孩子和這位大姐姐熟悉起來,唐瑤還把手裏的手搖花分給大家,一下子成了孩子王。
手搖花很快就給大家分完了,小孩子還是拉著唐瑤的衣服嘻嘻哈哈的跑跳著,玩著。
唐瑤喊馬毅和鄒榕,放大煙火吧,讓後低頭教育小孩子聽話,跟著她一起看漂亮的煙火。
鄒榕找了一塊空地,把煙火放平穩,拉出長長的引線。他嚐試著用煙點燃,但是引線太粗了,馬毅過來用打火機點火,引線著了起來,兩個人趕緊跑回來,唐瑤看著他們跑,也跟著在原地跳,帶著小孩子跟著喊“快跑!”。
三個人站定,煙火放了出來。
煙火發出“嗖、嗖”的聲音,順序的升到空中,然後“嘭、嘭”的炸開,先是一朵藍色的花,一閃一閃的,在它還沒有退去,緊接著又是一朵金色的花,一個接著一個,空中飄著五顏六色的花朵,照亮廣場,照在他們每個人臉上。
唐瑤把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天空大喊著,幾個小孩子也照著做,開心的尖叫。廣場上的煙火聲、喊叫聲,此起彼伏,馬毅和鄒榕也跟著開心的叫喊著,他們一起托起唐瑤,在地上轉圈。
跨年的鍾聲即將敲響,唐瑤站在那裏倒計時,馬毅和鄒榕手裏各自拿著一掛鞭炮的引線,在時間到來的那一刻,兩掛鞭炮響起來,他們看著鞭炮在地上閃爍著,劈裏啪啦的響著,這預示著新年的到來,嶄新的挑戰,嶄新的機遇。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