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位於歐羅巴大陸西北部的半島國家不列顛尼亞終於迎來了最舒適的一段時間,春季的陣雨已然過去,而夏季的炎熱卻還未到來。
能在這種時候返回自己最熟悉的家鄉,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呼……”
從曼徹斯特開往約克的列車上,我長長的歎了口氣,就在三天前,我那長達三年的軍旅生涯結束了。
“喂,尤裏烏斯!”
陽光的笑臉上布滿了棕褐色的雀斑,薑黃色的頭發長過了眉毛,馬爾科·安東尼奧還是和以往一樣充滿了活力。
“回去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繼承家業。”
“欸……聽起來很不錯啊。”
我的家庭狀況算得上富裕,母親是私家偵探,而父親則是陸軍中校,拜他所賜,我才有了這次從軍的機會,退伍時還弄了個少尉軍銜。
不過說是當兵,除了第一年的大量訓練以外,接下來的兩年裏我都隻負責管理後勤物資,空的甚至還有時間打撲克和桌球。
“以後要是發達了,可別忘了兄弟我啊。”
“那肯定的。”
窗外的田園景象正在快速倒退著,除了綠色植物以外,道路兩旁偶爾還會出現一些殘破的房屋,它們的主人已經不在人世,造就這一切的是十年前的一場災難。
世界大戰,一場席卷全世界所有國家的戰爭,千萬級別的人員傷亡,綿延不絕的戰線,以及流離失所的百姓,它帶來的苦難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時間能磨平物理上的傷痕,但不會影響留在心中的那份執念,不列顛尼亞和法蘭克福人如此,普魯士和高加索人亦是如此。
“又在想什麼心事呢。”
仿佛能看穿我的外表一般,馬爾科小聲問了一句,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想回答。
“又是失眠?”
“你太聰明了……”
的確如他所說,在臨近退伍的這段時間裏我患上了十分嚴重的失眠,每天的有效睡眠時間甚至不到三個小時。
“回家之後應該就能好點吧,你也看到了,營地裏的那些個床鋪實在是……”
“但願吧。”
失眠帶來的副作用就是精神不振,眼睛也因此變得異常難受,甚至有些時候會泛出詭異的猩紅色。
簡短的聊天結束,馬爾科翹起了二郎腿,開始閱讀自己還沒來得及看完的書,接下來的旅程就在這種氛圍中度過了。
傍晚,列車冒著濃濃的黑煙駛入不列顛尼亞合眾國車站,我拖著自己的行李走出了車廂,再次踏上了熟悉的地麵。
和去時不同,我帶回來的東西不多,隻有一堆衣服,一把手槍,二十多發子彈和母親寄來的一封信。
信的內容我早就知曉,據她所說,我的名下已經被增添了一套房產,這算是我的成年禮物,當然還有一個新的銀行賬戶,裏麵有二十萬英鎊的存款。
“創業也好,炒股也罷,就算你拿這些錢去花天酒地也無所謂,你將來的人生就全都交給你自己了。”
母親如是說道,而在信紙背麵則是我新家的地址。
【約克市-福登貝爾大街-318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