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是怎樣的呢?安德勒心裏這樣想。好像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就固定了。
營地裏的士兵經常看到這樣一幕:安德勒和尤金經常並排走在一起,安德勒負責冷冰冰,而一旁的尤金負責逗他。
有時也不會這樣,比如說,在安德勒呆在河邊洗澡的時候,尤金此時可能就會潛伏在小河的某個角落,隻待什麼時候突然跳出來,嚇唬安德勒一番。
他們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就像連體雙胞胎一樣,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從月光下那件事之後,他們無形之中成為了好朋友。
有的時候尤金也問他:“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冷淡的樣子啊?”那個時候對方又是怎麼回答他的呢?好像,他還是沉默不語。
有一天的晚上,他們兩個人躺在草地上,安德勒開口問了他一句:“你那天是在為誰祈禱?”尤金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他解釋說:“為了你。”
那天夜裏,風很涼。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那樣無聲息的躺在那裏,就好像天長地久。
但在現在的安德勒看來,他當時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事實上很愚蠢。他為什麼沒有回答尤金那個問題呢?為什麼他要對尤金很冷淡呢?這當然是因為啊,他們遲早都會死的,所以,在臨死之前,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個人,產生了莫須有的感情,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他們都會死,如果兩個好朋友,有一個人先死去,這對另外一個人來講,是莫大的打擊。安德勒希望通過這種冷淡尤金的方式,去阻止尤金對自己好。
可他錯了,大錯特錯。他不希望自己和尤金產生任何的情感,所以他盡量和尤金避免在一起。但是這又怎麼樣呢,他始終還是和尤金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以至於到現在,他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麵前,自己卻還在後悔,為什麼沒有親口把這句答案告訴他。
安德勒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他能做的,隻能是抱著尤金的屍體,坐在地上,不停的哭泣。
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下,滴在尤金的臉上。這個時候,涼風又起了,和那天夜晚一樣,安德勒好像又看到那個清澈無比的少年,正跪在地上,向月亮禱告,請求他像一個陌生人賜下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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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尤金問過安德勒是否未來想要娶妻生子。那時安德勒的回答是什麼呢?好像是搖頭了吧。那時他的解釋是,他的人生過得十分糟糕,他不配做一個丈夫,做一個父親。
尤金又反問他,他未來想要做什麼。安德勒那時就沒有再說話了。尤金又說,他想要開一個酒館,這是他畢生的願望。安德勒在心中記下了,尤金的願望,酒館主人。
他們的感情可能在很早以前,就從朋友上升到親人了,隻是他們還沒有發現而已。他們是相互依偎的兩個人,是親人,也是愛人。
尤金,曾經你問我,我們兩個人之間算是什麼關係,現在,我想告訴你。我們兩個人,是朋友,是親人。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還可以是愛人。
我愛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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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剛好又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這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我的愛人,請讓我們在和平的年代相逢吧。希望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還能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