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晚了,齊墨批完了一本奏折,倦怠的伸手揉了揉鼻梁,感覺光線晦澀,正準備喚人點燈,秋兒已經端著鎏金雲紋燈盞走了進來,燈芯被挑亮了,暖暖的光線套在翠玉紋花的燈罩裏,既不刺眼又十分明亮。
秋兒將燈小心翼翼的放在燈架上,蹙眉著齊墨,關心道:“皇上,您一天沒吃東西了,秋兒給您準備了些點心,您多少用一點吧,這樣下去身子可怎麼好?”
齊墨繼續伸手去拿黃皮包裹的奏折,頭也不抬道:“等娘娘醒來,朕會和她一起用,你下去吧。”
秋兒眉頭皺的更深,忍不住轉眼了一下悄聲息、羅帳密密的牙床,他說是等娘娘醒來一起用,可是……誰能知道娘娘什麼時候能醒呢?皇上又要管理朝政,又要親自照顧娘娘,本就是十分勞累了,若還不吃東西,這怎麼能行呢?
可是,著齊墨冷硬的麵容,秋兒何嚐不知道勸說用,隻得輕歎了一聲,緩緩退了出去。
包裹了綿布的宮門閉合起來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屋子裏越發沉靜安逸,安胎香混合著能凝神靜氣的百合香焚燒在淡描青花香爐,細細的青色煙霧嫋嫋盤旋,形如小龍一般,略微遮蓋了空氣刺鼻的血腥味。
隱約間,齊墨突然聽到牙床上傳來吟叮的一聲,似乎是鍾青葉醒了,他忙放下手的奏折,跑到床邊掀開羅帳一,鍾青葉並沒有醒,眉頭也是緊皺的,幹燥到開裂的唇一閉一合,喃喃的似乎在說什麼。
齊墨俯下身子,側頭細聽,好一會才聽清她說的是水,忙轉身從桌上取了一直用小爐保持溫熱參茶過來,坐在床邊扶起她的頭,細細的喂她喝了幾小口,一見茶水從她唇邊落下來,又急忙用袖子給她拭擦了去。
太醫說過,鍾青葉失血甚多,昏睡很可能有求水的情況,這個時候她不能喝任何摻了茶葉的水,以免對胃造成刺激,再加上體力不值,最好就是給她小口飲用溫熱的參茶,一可補充水分,二也可用參氣幫助體力恢複。
因此,齊墨這裏的參茶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用了最頂級的人參切片,摻入露水,用火熬製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參完全煮透了,方才撈掉什質用溫火保著,隻等鍾青葉醒來就可以飲用。
起來太醫這法子倒是很靈驗,稍稍喝了幾口,昏睡了幾乎一天一夜的鍾青葉緩緩睜開了眼睛,猶如久病之人畏光一樣,眯起眼睛靠在齊墨懷裏是,神態極為倦怠,懨懨的模樣讓人揪心。
齊墨大喜,急忙將手的參茶放在一邊的小幾上,小心的給她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把厚重狐毛被褥拉高一些,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這才輕聲問道。
“青葉,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