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的軟轎並不大,前後的寬度也不過一人雙臂伸展的距離,除進門的轎簾外,三壁都用絲綢包裹了,精細繡著飛蝙祥雲等圖案,兩隻小巧玲瓏的口,分列在左右兩端。【】
轎底墊著柔軟的波斯小毯,金絲掐銜的繡花軟鞋踩在上麵,綿軟的猶如踏在雲端一般,轎子正間放著一個暗紅色的檀木座椅,上麵墊著大紅色的軟墊,鍾青葉坐上去,左右調整的一下,感覺舒服了,這才消停下來。
轎外很快有公公的老鴨嗓音傳來,細聲細氣的問她是否準備妥當,得到鍾青葉的回複後,便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起轎”
轎子聞聲一搖,嚇得鍾青葉急忙抓住座椅兩邊的扶手,好在晃動並不嚴重,稍一會便逐漸有規律起來。
對於這種古代重要交通工具之一的速度,鍾青葉在嫁給齊墨的那天可是深有體會,慢慢悠悠的速度簡直令人發指,百聊賴的坐在轎子裏,挑著小上的簾布朝外,心思突然轉到了鍾家的火災上麵。
本來是打算先詢問齊墨的,但是這些日子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不是鍾青葉沒空就是齊墨沒空,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又總是有別的事情要商量,再加上齊墨那家夥在她身上嚐到了甜頭,不管白天黑夜,一有空就抱著她上床,一來二去,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鍾家的火災在她眼裏起來是疑點重重,她甚至已經百分之七十的確定是人為的事件,隻是不知道這裏的官府如何裁判。
按理說,王妃的娘家出了事,官府應該大力追查才是,就好比現代市委書記的娘家出了事,迫於上司的壓力,那破案速度應該很快才對。但是為什麼,鍾家的事情一拖就拖了好幾個月,不但沒有任何進展,反而有漸漸平息下來的趨勢呢?
鍾青葉將頭靠在轎子的岩壁上,半闔著眼眸,腦子裏有條不紊的思考著,想來想去,這種可能性隻有兩種,一種是線索太少,實在查可查,隻能作為懸案或者天災來結束,另一種就是有人刻意阻止官府查下去。
如果是第一種還可以理解,但這個第二種鍾青葉就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像難以理解一個老實本分、和朝廷沒有半分瓜葛的鍾家為什麼會惹上這種禍事,又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和狠心可以一把火燒了整個鍾家一樣。
不管怎麼樣,如果她想調查,勢必要借用齊墨的勢力,如果他能幫忙,她做起事來一定事半功倍。
想必,齊墨也不會拒絕。
等齊穆的壽宴過完之後回到王府,一定要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這件事……
軟轎一搖一晃,簡直就像個搖籃一樣,昨夜就沒有補足覺的倦怠緩緩席卷身體,鍾青葉原本半闔的眼眸逐漸閉攏,指尖挑著的小簾布聲息的滑落下來,竟是這樣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巳時三刻逼近午時的時候,轎子緩緩停在了承乾宮漢白玉的九米長梯下,齊墨從轎子走下來,掃了一眼長梯兩邊鎧甲齊全的禦林軍,狹長的眸諷刺的微眯,帶著古怪而難以辨別的情緒,緩緩收回了眼神,向鍾青葉的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