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央大陸,北齊,天翔曆六年,七月初十
下嫁睿王才不到四個月,卻已經離開睿王府整整兩個月零十一天的睿王妃鍾青葉,終於重新走到了睿王府的門前。【】
坐在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鍾青葉一身湖藍的長衫,黑發披散,僅用一根同色的發帶束了一束,白淨的麵容上未著任何脂粉,剔透的肌膚在陽光下有光潔的色澤,睫羽漆黑濃密,靜靜的抬著,一雙鋥亮的桃花目,泛出瀲灩的光芒。
她伸手勒著韁繩,微仰著頭,靜靜的著高高的門楣上,龍飛鳳舞的“睿王府”三個大字,陽光一照,有猶如金子般璀璨的光輝。
怪不得常有人說,舊地重遊,是最容易勾動情緒的事情。
時隔兩個多月,重新站在這個王府前,鍾青葉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坐在高頭大馬上,陽光烈烈的照射的頭頂,隱約間,有思思綿綿的微痛。
一轉眼,從她來到這裏,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但是這半年裏發生的事情,跌宕起伏的程度卻絲毫不比她在軍情部那麼多年遜色。
從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鍾家大小姐,到認識齊墨、和他聯手,再到成親、被人追殺,再然後,和齊墨產生感情,逃離出睿王府。
在外麵遊蕩了很大的一圈,走過了很長很多的路,途的故事有好有壞,她時而旁觀,時而也被卷入其。
如今,終於重新走到了這個王府的門口,感覺就像是沿著一個大圓圈走了長長的一段,繞來繞去,最終還是繞回了原點。
鍾青葉低下頭,聲的勾起唇,是心甘情願的微笑,還是可奈何的苦笑,或許隻有她自己明白。
“青葉。”齊墨拍馬從她身側走過來,臉上依然扣著麵具,一身深紫色的錦服,上去精致而挺拔,一眼就到她唇邊含著的笑意,好心情的問道:“一個人偷笑什麼呢?”
鍾青葉抬起頭,俏皮的挑了個媚眼:“在笑我自己白癡啊,不行嗎?”
齊墨愣了一下,突然哈哈一笑,顯得是心情愉悅之極,點點頭,“當然可以,如果嫌你自己罵的不夠過癮,我還可以幫你補上兩句。”
鍾青葉眉眼一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用了!”
說完一個翻身,利落的從馬背上跳下來,伸手拍了拍紅棗馬的脖子,伸手握拳抵住了上唇,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齊墨正好從馬上下來,一聽到就皺了眉毛:“怎麼又咳嗽了?”
這一段時間鍾青葉的咳嗽一直沒斷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吃藥也沒有用,時好時壞的,倒是沒有再出現船上那種情況,這讓齊墨在擔憂之餘,又不免多了些慶幸。
終於回到王府,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個大夫給她好好查查身體,這一路來他已經受夠她的咳嗽了!
鍾青葉咳了幾句便停住了,滿不在乎的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伸手摸了摸棗紅馬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