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手裏拎著包裝袋,小心緊張地走在宴廳的廊道。
她臉頰通紅,好像發燒了,腦袋也暈沉沉的。
但是一想到一會能見到秦曜,就又打起精神來。
秦曜今天生日,她沒有錢買那些昂貴的奢侈品,外婆說禮物心意最重要,所以她在網上按照教程學了織毛線帽。
一針一線,失敗了很多次,冬天冷,她屋子裏沒暖氣空調,經常手凍僵了,才想起來停下捂一捂。
好在最後趕在秦曜生日前織好了。
攥緊手上的袋子提耳,江眠按照之前問的路找過去。
“曜哥,你生日,怎麼沒見那誰?”
“誰?”散漫的聲音響起。
江眠眼睛微亮,是秦曜。
“那個啊!那個女的,好像叫什麼,江眠?”
秦曜沒回話,那人又說:“哎,不是我說曜哥,你從來不拒絕她,該不會之後真打算娶她吧。”
江眠緊張地心髒亂跳。
秦曜身邊從來不缺女生,雖然都沒有正式在一起過,但是好像確實從來沒明確拒絕過自己,江眠為那一點渺小的可能屏住呼吸。
空氣安靜了幾秒,接著那散漫聲音再次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嗤笑了下,語氣輕佻:“她?看她可憐,玩玩而已,小三生的孩子,怎麼可能進秦家。”
“哈哈哈哈哈我就說,秦家又不是收破爛的,怎麼可能,孟二,願賭服輸,發紅包發紅包!”
“那曜哥,你玩剩了給兄弟也玩玩唄,雖然她是半個聾子,但長得漂亮啊,我不嫌棄。”被叫做孟二的有些興奮,喝酒上頭了什麼都敢說。
“隨便。”
“砰——”餐車失控不小心撞上門口僵硬站著的瘦弱身影。
侍者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那身影急匆匆轉身,慌不擇路地跑開了。
“奇怪的人。”
侍者離開不久,包廂門被打開,一身黑的秦曜走出,垂眸看見門邊的包裝袋,皺了皺眉。
心裏突然湧上股說不出的煩躁。
身後孟亮跟上來,喝了酒眼神不好,問,“誰扔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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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戶外很冷。
江眠走在路上,冷風拍在臉上卻毫無所覺,雙手凍得發紫,露在衣袖外,垂在身側。
頭很暈,想吐。
麵前到處都是重影,用力凝神,不出一秒渙散地更加厲害。
她很小的時候就追在秦曜身邊,因為那是第一個救了她,不嫌棄她的人。
之後無論秦曜態度多惡劣,多麼不在意,喜歡他的那些女生如何欺負她,叫她滾遠點,她都不在乎。
她所擁有的東西從來很少。
她一直都知道,她這種人是不配得到愛的,隻是有時候太孤獨了,她還是會難過,才會自不量力總想抓住些什麼。
明知那是妄想,卻像隻醜陋的蛾子一樣,拚了命地往那撲,惹人厭煩,還髒了別人的眼睛。
汽車的鳴笛聲很響,又好像很遠,江眠呆愣著看過去時,亮的刺目的光線燒的眼睛疼。
她茫然的,忘了閉眼睛,看著裹著鐵皮的東西直衝而來。
下一秒,天旋地轉,她被拉進了一個懷抱,鬆木香,很溫暖。
暖的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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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
暖色調的床上,兩道身影緊挨。
屋裏開著暖氣,冗重的外衫已經脫下,在胡亂的挨蹭下,女孩身上較薄的寬大衣物斜斜垮下一些,露出小半個圓潤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