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那天 有個人悄悄入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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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小雨蒙蒙,窗外的水瓶積滿了汙水,滿屋子的血腥味。
靜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響。
手機亮起屏,昏暗的房間裏唯一的光,一閃一閃,隻有兩條消息。
[最最最愛的銘]:許姿意接我電話。
[最最最愛的銘]:求你。
她沒動,心也不再跳動。
她自殺了。
陳稚銘趕來的時候,她就靜靜的坐在地上,周身都是血。桌上的那封信折的很整齊,陳稚銘沒猶豫,抱住早已冰冷的屍體,顫抖的手指整理著淩亂的劉海。
他抱的很緊,哭的也很厲害。
她的葬禮他沒有去,許姿意的遺照他偷偷保存了一份。
照片中的小姑娘笑的很甜,眉眼彎彎,沒有任何的煩惱。
她救他走出深淵,自己卻被困住了。
遺囑隻有一封,隻寫給了他。
親愛的銘,我是意。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這個幼稚的行為,我沒有辦法做到忘記,看到你慢慢變好我真的替你開心,我堅持不住了,希望你天天開心,好好替我活下去,照顧好自己。
對不起。
我愛你,希望你可以忘了我。
下輩子做一隻鳥,自由的鳥。
他愣了許久,久到還不能平息,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哭出了聲,撕心裂肺。
陳稚銘這一夜沒睡,信反反複複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淚在紙上暈開。他還不能接受,整個人渾渾噩噩提不起精神。
他越來越頹廢,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常常待在房間,一個人。
沒有了她的日子,他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個黯淡的少年。
沉默,少語。
持續了幾個月,周維哲再也看不下去,作為他最好的朋友,不想再看他變成從前那樣 。
海邊,陳稚銘手撐著欄杆,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帽,黑色的短袖左右擺動 。
周維哲遞上飲料,擰開喝了幾口:“還難受嗎?”
他笑笑,眉輕輕一挑:“你覺得呢?”
“稚銘,往前看看吧,馬上要高考了,許姿意可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他不語,盯著海看了很久,若有所思。
“聽到沒有,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陳稚銘點頭應著,眼睛並沒有消腫。
回到家確實思考了很久,用冷水洗了把臉,刮了胡子也洗了澡,換了一身衣裳,走到桌前,慢慢坐下。
提起筆,一字一句寫下想要說的話。
第二天一早,救護車的鳴笛聲驚擾了鄰居,伴隨著女人哭泣聲,急急忙忙。
雨下的更大了,他走的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 。
他們也會再次相遇,彌補這次的遺憾。
寒風蕭瑟,越吹越麻木,周維哲還是沒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沒能阻止這場悲劇。
替他收拾好遺物,帶回了家。
“陳稚銘,你會後悔嗎?”
雨漸漸變少,似乎也在回答他的問題。
不會。
至少他不再痛苦了。
家裏的人注銷了陳稚銘的手機號碼,碑也買在了許姿意的旁邊,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想要什麼,雖然難過 ,但也尊重他的選擇。
周維哲也帶著花來見他們,沒有多言,隻是靜靜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