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山之間的官道上,一匹快馬正不斷的遭受著背上所載之人無情且劇烈的鞭子,疼得它隻好再次加快速度,可騎馬的人仍舊不滿足依然猛烈抽著馬屁股。
這是大秦國再稀鬆平常的一天,深秋以來家家戶戶都開始為過冬做準備,原本人煙稀少的邊境更變的荒涼。
直到抵達驛站,那匹快馬也終於招架不住,直接倒地飲恨西北。
“大晚上什麼事這麼趕?要命啊?”
驛站的驛丞不耐煩的帶著兩個打著瞌睡的驛兵提著燈籠走了過來。可是當他看到站在馬屍體旁邊的人影時卻嚇了一大跳。
“軍報八百裏加急,給我換匹馬,我要立刻趕往京城。”
來人是一名士卒打扮,渾身上下汙濁不堪,甚至還有血跡。士兵的頭盔已經不見了,但身後別著的三個令旗卻仍舊保存完好。驛丞認出來了這是最緊急軍情才會使用的三金令衛,他們每人在傳遞重要軍情時都會在身後別著三把黃金色的令旗,他們傳達的都是最為緊急的軍情。
驛丞沒有多想,立刻派人去牽一匹快馬還順便多拿了些吃食。令兵接過馬後沒有停留,即刻上馬揚鞭走遠,隻留下驛丞幾人在黑夜裏歎氣。
“驛長,我們是不是明天要去再多找些馬來?”
“可不是嘛,能讓三金令衛都出動,說明前線要麼大勝,要麼…”
大秦國的百姓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就連村莊裏的雞都還沒起床打鳴,三金令衛的士兵們卻不斷的經過這裏,來來往往的馬蹄聲驚的村裏的狗都睡不著了,就默默的看著時不時的一匹戰馬從自己麵前飛過。
這個村莊距離邊境很近,而且靠近官道,是邊境到達最近驛站的必經之路,驛站的驛丞被第一個三金令衛擾的不敢多睡,可慢慢的每隔一個時辰便就會有一個三金令衛抵達這裏換馬,驛站的馬匹甚至都堅持不到天明。
與此同時,京城的戍京三衛也迎接了第一批到達京城的三金令衛。
“八百裏加急軍報,快開城門。”
守京城盡管平時再怎麼懶,麵對八百裏加急他們還是不敢阻攔的,令兵在城門前耽擱了不到一分鍾城門便已打開,令兵又快速的繼續朝前駛去。而緊接著,第二匹,第三匹…越來越多的三金令衛到達了京城。
皇宮內也並不清閑,永寧王朝文宣皇帝高瀟璃麵色鐵青的盯著麵前的巨大沙盤以及沙盤四周圍著的文武百官。
“兵部尚書,念念戰報,讓大家都知道知道我們這仗到底打的怎樣。”
“是,寧武關戰役,我軍左軍八萬士卒全軍覆沒,右軍五萬損失八九,中軍十萬盡數被圍。現寧武關守將陳將軍已退回關內防守,興武侯率領中軍被困守在十裏外的符黎山上。此戰我軍損失兵馬十二餘萬,糧草輜重更是損失慘重。”
“諸位都聽到了,我秦國賭上國運的戰爭當下卻是這麼個結局,諸位大臣有什麼想法?”
高瀟璃端坐在中位的椅子上,他的眼神極其陰戾,他的語速很慢,但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
“陛下,目前應該立即讓興武侯帶領中軍突圍,為我大秦保留些可戰之兵。”
“陳大人說的好生輕鬆,寧武主將陳大榮多次派出騎兵想要解救中軍,但他們根本突破不了戎人的封鎖線。”
反懟兵部尚書的是中書左丞楊之濟,他說完後隨即又對高瀟璃說道。
“陛下,現如今興武侯的中軍是必須要救的,陳大人言之有理,現中軍之十萬之眾是我大秦國唯一可以使用的機動兵力,如若被戎人全殲,那我秦國就無可戰之兵了。萬一戎人趁機南侵威脅皇城,那便是萬劫不複之境了。”
“陛下,全國現如今仍可集結十萬左右的安南六衛。”
“安南六衛不能動,他們擔負著防守東南海防以及外島昇陽人的侵略。這樣,令九州各府駐屯兵各出三成,立即機動到涼州天安府,令大將軍殷世航立即動身前往天安府接收軍隊,限時一個月,如若未到各路指揮使便自行了斷。”
“啟稟陛下,各州府府兵加上共計應該也僅有六七萬之眾,根據線報戎人共計十幾萬大軍,是否有螳臂當車之險。”
“此次會戰,我軍二十餘萬兵馬現已損失十一二萬,敵軍總共也就十幾萬,他們都已經吞下了十二萬還能有多大胃口。”
“是”
“下旨吧,兵部今晚研究出一個可行的戰鬥方案,剩下的人回去睡覺吧。對了,明天早朝,讓那幾個親王來上朝,尤其是高庭宇那兔崽子,明天他必須上朝。”
“是”
廣陽王府內,高庭宇懶散的躺在椅子上把玩著今天剛買的銀器,這是他在東市買的,但樣子卻像極了未來世界的某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