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傑微微思索了一下，立正大聲回答道，“報告司令，兩天！給我兩天，我一定把二堡砸開！”
譚曉宏和張明啟在旁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譚曉宏的第二旅在蚌埠損失很大，張明啟的旅裏麵雖然有“孝陵衛突擊連”和“固鎮連”兩個榮譽單位，但是說真實戰鬥力，距離何傑的第一旅還是有點差距。二堡這種硬骨頭，他們並沒有把握兩天就給啃下來，隻得悻悻地看著何傑。
李奧點點頭，看向楊捷。
楊捷會意地走到了主位上，“好，現在是九時二十三分。達雲，給你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準備，十二時準時發起攻擊。1月3日二十四時前，務必攻克二堡！”
第一旅的指揮部中，李奧和楊捷並肩站在一起，舉著望遠鏡，靜靜等待著這場火花四濺的對決的到來。
懷表滴答中，時針和分針重合在了一起，第一師的炮兵陣地上，六個營一百零八門75mm山炮同時怒吼了起來。雖然早有準備，第一師的官兵們仍然被這如同滾雷一般連綿的爆響所震撼。這一刻，天地之間，除了轟鳴聲，別無其他。
冬日的暖陽下，光著膀子的裝填手將一發發75mm口徑的榴彈塞入炮膛，然後隨著火繩一拉，5.3千克的炮彈便攜帶著死亡落入二堡的北軍陣地。
第一師的火炮都是克虜伯M1903式75mmL\/29野戰炮，不過產地很雜，有德造的原廠貨，更多的則是漢陽、江寧和江南製造局的仿製品。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保持了和原裝貨一樣的射速。五分鍾的急速射中，第一師的炮兵朝著二堡傾瀉了超過3000發的炮彈。
由於預計中在拂曉的進攻並沒有到來，這使得二堡的守軍稍微有些懈怠。炮擊開始時，多數北軍都剛剛吃過午飯，正在掩體外享受冬日難得的陽光，突如其來的炮擊一下子起碼奪走了上百條性命，不時有殘肢斷臂隨著爆炸的氣浪被高高地掀起來。
此時，第一旅的指揮部中，李奧正緊緊地抓住望遠鏡，看著被煙火塵霧籠罩的二堡，不大的鎮子中，火花不斷的騰起。大約是被擊中了彈藥庫，遠遠地，一個巨大的火球在鎮中騰起，然後是如同悶雷一般的爆炸聲傳來。
李奧放下了望遠鏡，看了一眼身旁的楊捷，“打成這樣，北洋軍應該是頂不住了吧。”
如同暴風驟雨般的炮火終於停了下來，隨著出發陣地上一片尖銳的哨子聲，配屬給第一旅突擊部隊的重機槍開始了壓製射擊。數十條火鏈朝著二堡方向蔓延，子彈在圍牆和屋子上激起一道道土煙，一些本來就在炮擊中已經搖搖欲墜的圍牆幹脆轟然倒地，帶起漫天塵土。
嘹亮的衝鋒號聲中，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步兵們，在軍官的帶領下，排成一道道的散兵線，提著裝著明晃晃刺刀，或者是兩個人領著一架梯子，佝僂著腰，一路小跑，朝二堡方向奔去。
臨近壕溝，士兵們越衝越快，並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呐喊的聲音，如同一層層黃色的巨浪，似乎馬上就要將眼前這個鎮子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