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祖濤也大約反應了過來,按照來前李奧吩咐的說道,“季老所言正是,來前李奧司令也交代過。此次我軍北上,實在是因為發現那些民黨實在不能成事,又一直對我軍虎視眈眈,無奈之下,隻得出走在蘇北覓地安身。司令說了,隻要蘇北加上淮南江北一線,便足以讓我軍存身了,絕不會打山東的主意。不過我軍耗費甚大,所以兩淮鹽政總理也是要務必留下的。隻要宮保應允,南方諸部想要北上,我軍自然一力擋之......如果宮保願意出山,那更是再好不過,待清室退位,我軍功成圓滿,自當解甲歸田......”
楊承瓚沒有搭話,心裏卻在不住地冷笑,這蘇省革命軍卻是好大的胃口。蘇北再加上江淮之間,那是幾十個縣,還有津浦路和兩淮的鹽稅,一年怕不是上千萬!真給你,你吃得下去?!
轉念一下,這幾日與袁慰亭往來的電報,現在北洋處處要用兵,真能拿出來的也就第五鎮,再加上安武軍,不過兩萬多人,但是餉械都頗為不足,要對付李奧並沒有太大把握,不然他又何必巴巴地過來談判。
最壞的情況是李奧北伐進展順利,南方民軍諸部跟著一擁而上,到時候怕是就正如之前所說,要將京漢線那幾萬人的北洋老底子調上來拚命了,這種兩敗俱傷的結果肯定是袁慰亭不想看到的。幸好這李奧和同盟會那些人貌合神離,背後又有江浙這些勢力混進來,頗有分化拉攏的餘地。所以關於這價錢倒是可以先應承下來,且讓李奧偏安一隅,待日後大局底定再來處理。
他心中有了計較,臉上卻是不露聲色,隻是板著臉說道,“蘇北一帶,本來就不在北方約束範圍,貴軍可以自便。但是如果是要覬覦山東之地,我北洋數萬健兒,也並不是擺設。左右無非戰場上麵見真章,隻是現在這個局麵,貴我兩方怕是都不願兵戎相見吧......隻是這兩淮鹽稅,我是萬萬不敢答應的,鹽務自古就是中央直轄,貴軍就這麼一句話要了去,日後中央財政的威信還如何樹立?”
陳祖濤雖然年輕,但是來前,李奧對楊承瓚這個人的做派多有交代,此時卻是已經慢慢摸清了楊承瓚的套路。隻見他撇撇嘴,笑道,“皙子先生說的中央是哪個中央啊?是南方剛剛成立的這個臨時政府,還是紫禁城裏麵朝不保夕的清室啊?這兩淮鹽政,我軍不過暫時代管,待清室退位,全國統一之政府建立,再行商議接管辦法如何?”
“對對對,待袁宮保就任新政府首腦,這淮鹽自然是要上解的......”張季直也是在旁邊打著圓場,
有個這個台階,楊承瓚也就坡下驢,假裝一臉勉強地應了下來。大事商定,此後幾人便是閑談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了,而南方那個臨時政府在雙方看來倒是不那麼重要了。
此時,南方十七省代表已經商定臨時政府為總統製政府,並在12月29日,正式選舉孫玟為臨時大總統,定於1912年1月1日正式就職。
暗流湧動之中,華夏大地迎來了19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