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捷朝著第二旅的軍官們揮了揮手,“都回去吧,掌握好自己的部隊,前線陣地徹夜警戒!”軍官們吐吐舌頭,一哄而散。
譚曉宏看著李奧鐵青的臉,如同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司令,我不甘心啊!”
李奧看著眼前這個哭得如同孩子一樣的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帶著葉廷元往第二旅陣地前沿走去。
楊捷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譚曉宏,“又犯渾了?要不是司令過來,你是要帶著第二旅的軍官們去送命嗎?孫子兵法怎麼說的‘將不可以慍而致戰’。”
“譚曉宏,你現在是旅長啦,不是原來那個小隊官,動不動就自己上前線拚命,簡直就是亂球整。”
“對麵是老北洋防守的嚴整的壕塹防禦工事,我們的新兵又多,一兩次攻不下很正常,你拉著全旅的軍官上去拚命算是個什麼事?!”楊捷吼得聲音都有些啞了。
“說你是為你好,也是為了全師好。”楊捷見譚曉宏被自己罵得低著頭的樣子,心下也有些不忍,將語氣緩了緩,“無病,第一師還很年輕,需要在戰火中成長,你也一樣。你是旅長,你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全旅幾千兄弟的生命,要學會冷靜,學會用腦子去解決問題,這樣才能把隊伍帶好,把仗打好。”
譚曉宏低著頭,在慢慢咀嚼著楊捷的話。基本上,除了天堡城外,第一師從成軍以來,沒打過多少硬仗,直到今天碰上第十協這顆硬釘子。這讓譚曉宏第一次覺得打仗的確不是單靠勇氣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默默地抬起頭,扣好了扣子,跟在楊捷後麵,往李奧的方向走去。
當天午夜,譚曉宏組織了幾十個人,悄悄地摸了上去,將戰友的屍體拖了下來。他就站在自己陣地的前沿,一直敬著禮,靜靜地看著自己熟悉的那些麵孔,經過他的身邊被抬了下去。附近的一些軍官和士兵也無聲地彙集了過來,立在他的背後,同樣敬著禮,像是一群矗立在暗夜裏的雕塑。
何傑的第一旅那邊,進展同樣不理想。江防軍在龍子湖東北的曹山上構築了陣地。相比起譚曉宏的猛打猛衝,何傑打得很謹慎。他這個方向因為是順著津浦路運動,後勤供應很足。雖然在打鳳陽的時候他吐槽手下的新兵沒炮火支援就不會打仗,但是真到了攻擊的時候,他在炮火支援方麵一點都不吝嗇。
第一旅的炮兵,再加上師直屬的兩個炮兵營,54門火炮打了一個基數,然後就是徐進彈幕支援,隻用了一輪衝擊就攻上了江防營的主陣地。
但是還沒高興了5分鍾,曹山就遭到了躲在小南山的禁衛軍炮兵的火力覆蓋,傷亡了幾十人,被迫撤了下去。
而在當天剩下的時候,雖然來自曹山的威脅已經沒了,但是江防軍用炮火和機槍封鎖了津浦路跨越龍子河的堤道以及河上不多的幾座橋梁,這讓何傑很是鬱悶。隻能趁著夜色掩護將一個營的炮兵運動到了曹山附近,準備在第二天壓製住對方的炮兵後再做打算。
蚌埠外圍的戰鬥就這麼暫時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