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鍵盤很解壓啊,我不喜歡虛擬鍵盤的觸感,哦不對,虛擬鍵盤就沒有觸感。’937一本正經的回複。
‘你就不怕我嫌吵?’
937沉默了數秒之後帶著哭腔地問,‘那我把青軸換掉可以麼?我真的很喜歡敲鍵盤...’
許言失笑,不再逗他了,‘繼續用這個吧,我喜歡聽。’
‘好耶!’937感動歡呼。
許言不再理他,下床走到窗邊,目光落到隔了一條街的一棟大廈上。
他不該會夢到原身的記憶才對,原身已經死了,就算不死,他那羸弱的精神不可能在他到來之後還能有殘留。
況且,視角不對勁,這是旁觀者的視角,看的是原身和蘇少哲兩個人。
與此同時的另一個奢華低調的房間中,柔軟的大床上躺著一個身子修長的男人,他雙眼緊閉,眉心死死地皺著,而後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一下子起身,一隻手抵在額前,一隻手死死地抓著床單,肌肉曲線優美的手臂上青筋畢露。
他為什麼會夢見許言?
而且夢見的還是他根本不知道也沒見過的畫麵———
窄小卻被收拾得很幹淨的出租屋的房門被嘭得一下踹開,緊接著一個瘦高的青年被一把推進了屋內,而他的身後是一擁而入的五個穿著打扮一看就家事不錯的青年。
“整個高中都被我們罩著,如今畢業了,你不該給我們獻上一份畢業禮嗎?”領頭的青年歪著嘴笑道,嘴裏還叼著一根煙。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我們罩著你,你早就在學校裏待不下去了,小白臉。”長相斯文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笑著,聲音卻十分刻薄刺耳。
“趕緊的,把孝敬拿出來,你不拿我們就自取了,到時候損壞了這裏的東西可不怪我們。”
“跟他廢什麼話,直接砸,這裏的東西值幾錢。”
“就是!”
最後麵的三個人明顯沒有什麼耐心,說話間就已經開始在房子裏動手翻找破壞起來。
“我真的沒錢了...”許言站在房間中央低著頭,聲音顫抖又無助。
“說謊!”眼鏡青年立馬抄著公鴨嗓反駁,“我聽說你一直在給初中生當家教,一個月能有兩三千呢!居然還想騙我們沒錢!”
就在眼鏡青年的話音剛落,翻找砸東西的人中就有一個興奮地大喊,“找到了!”
許言聞言猛地抬起頭看過去,隻見那個人手裏拿著的正是他的銀行卡。
領頭的青年接過到手裏笑著道,“估計怎麼著都夠咱們晚上嗨一頓了。”
“不行!”許言衝過去想要將東西搶回來,但卻被一個健壯的青年一腳踹翻在地。
“行不行可由不得你,想少收點苦頭就趕緊把密碼說出來。”健壯青年對著許言的肚子就是一腳,踹得他悶哼了一聲蜷縮起來。
而後就是一陣毫不留手的毆打。
“嘴硬是沒用的,這麼些年過去了我以為你早就清楚了。”
領頭的青年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許言的下巴,生怕被沾染到血汙,“況且,你那些出糗的視頻可都還在我們手裏呢,如果曝光出去的話,還會有大學收你麼?”
聞言,被打得動彈不得的許言身軀顫抖起來,他閉上雙眼,絕望地用虛弱的聲音將密碼念了出來。
“對嘛,錢可以再賺,但要是社會性死亡了,可就無法挽回了嘍。”領頭的青年滿意地轉身離開。
其餘的四人路過許言身邊時還攆了攆他無力散開的手指,換來他虛弱的痛呼。
滿目狼藉的出租屋中隻剩下了渾身血汙蜷縮在地的許言,過了好一會兒,壓抑的嗚咽聲才漸漸變大,但依舊被死死地壓在喉嚨裏,透露著深深的絕望。
他不知道許言還經曆過這些,許言從來沒有和他說過。
這麼說起來,他們初遇時他那渾身的傷口,原來是這麼來的?
當時許言隻是說遇見小混混被打了,原來是怕暴露霸淩者,原來是怕被霸淩者報複。
蘇少哲隻覺得心髒又疼又翻湧著無邊怒氣,這些霸淩者口中的那些所謂的視頻,比這種完全不留手的毆打更令許言懼怕,他到底遭受過些什麼?
一想到這裏,蘇少哲的雙眼都紅了。
他原來也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深愛許言,因為他好像從未想過要了解許言的過去,隻是在享受著許言對自己的好,而自己的回報隻是足夠的金錢和物質上的享受。
若不是他清楚自己是愛許言的,那這表現和包養又有什麼區別?
或許在許言眼中他就是被包養的...難道...這才是許言離開自己的真正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