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許言果斷的承認了自己渣的事實。
“許·言。”一向矜貴沉穩的男人語氣寒得仿佛每一個音節都是從冰裏釗出來的。
然而引起他情緒劇烈波動的青年卻表情平靜而淡漠,如果不是蘇少哲過於了解他,那他一定會錯過青年眼中一閃即逝的錯愕和驚慌。
“蘇先生。”清冷動聽的嗓音一如既往,卻令他恍若隔世,“您有什麼事嗎?”
好一個有什麼事嗎,虧他能說得出口!
好在經曆了萬般磨難獨自承受住了一切還爬到了最頂峰的蘇少哲,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他了。
他輕而易舉地壓抑住了翻湧的怒氣,聲音低沉而平穩,“這幾年離了我不好過吧?”
說罷,蘇少哲故意上下打量起他,明明是為了羞辱眼前這人,卻眉頭不自覺越皺越深。
青年的皮膚呈病態的蒼白,原本被自己養得紅潤的嘴唇也無比蒼白,整個人瘦了許多,還有那雙曾經明亮的雙眸都變得無比暗淡。
他這是怎麼了?病了麼?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等等…他這是在想什麼…人家都把你拋棄了,你還心疼他?!
“我很好,不勞您費心…咳咳。”許言說著卻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你這是不勞我費心的樣子?!”蘇少哲沒好氣地道。
許言正思考自己該如何完美地不著痕跡地碰瓷,助攻就來了。
“許言!”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接著就看見一個比他矮了一個頭的貴氣少年衝到了他身側對著他大吼。
“你還有臉出現在哲哥的麵前!”
岑文宇沒忍住自己被驕縱出來的暴脾氣,抬手就用力推了許言一把。
許言出門前特地洗的冷水澡奏效了,他被這一推直接推得眼前一黑就往一邊倒去。
這助攻,最多給5分,怎麼不把他往任務目標懷裏推呢!
“許言!”蘇少哲幾乎是下意識地便上前將人接住攬在懷裏。
懷中人傳來的滾燙體溫令他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他他他…!”岑文宇小少爺哪兒見過這種碰瓷的,頓時又驚又怒,“我就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蘇少哲則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將意識模糊地許言抱起,走回了停在路邊車位上等他們的車內。
岑文宇則一臉委屈地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去醫院。”蘇少哲吩咐。
“是。”司機雖然是岑家的,但他知道小少爺有多喜歡蘇少哲,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聽話往醫院趕去。
後排坐了蘇少哲和被他攬著肩護在懷裏的許言,岑文宇隻能是坐到了副駕駛上,嘴嘟得都快能掛上一瓶醋了。
“阿哲…”燒迷糊了的青年哪還有往日的清冷和儒雅,此刻像是一隻被遺棄的矜貴寵物貓,瑟縮又委屈地蜷縮在他的身側。
“我在。”蘇少哲攬住許言的手緊了緊,身子微微側著,幾乎將人完全圈在懷裏,脖頸處感受到的滾燙呼吸令他眉頭皺得死死的。
“對不起…我好想你…”虛弱的聲音仿佛呢喃,若不是這人的頭就靠在他的肩窩,他都聽不清在說什麼。
但此刻他寧願自己沒聽清,因為他該死的心軟了,他明明打定主意要懲治這個渣男的!
算了,把他送到醫院就行,既然做不到報複,那至少要做到放棄和遠離。
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騙自己?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離開了自己過得差才會說這些話?誰知道...他想要的是他這個人,還是他的錢?
隻是…蘇少哲沒想到許言的身體狀況居然差成了這樣。
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除了容易感冒之外都很不錯的,這人離了自己就這麼不珍惜身體麼?
“患者身體的各個指標都很低,他現在高燒不退下很容易就會發展成更嚴重的其他病症,離不得人。”醫生表情凝重地對蘇文哲道。
蘇文哲深吸了口氣,“他身體這個情況是怎麼造成的?”
醫生皺著眉仔細看了一會兒報告然後才開口,“光看抽血化驗報告的話很像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氣血虧空,更詳細的分析需要病人蘇醒後再做一個更詳細的體檢才知道。”
“而且他身上…”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蘇少哲就打斷了他,他怕自己再聽下去會更心軟。
“行了,我和這個人不熟,我會安排人照顧他的,他的身體狀況等他醒了你們自己溝通。”
見人不耐煩,醫生便識趣地帶著護士離開了。
見狀,一直沉默著當小尾巴的岑文宇這才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了蘇少哲的胳膊,“哲哥,我剛剛已經給他聯係好了最好的陪護,我們走吧,做到這一步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蘇文哲皺起眉猶豫地看向病房中安靜躺著的蒼白青年,最終閉了閉眼,狠下心道,“走吧。”
他不下手報複這人就該他千恩萬謝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