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歲末,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到處粘貼著大紅燈籠和大紅標簽,宜城大街上也是越來越熱鬧,人越來越多。周末的午後依舊是人聲鼎沸,宇文凱從被窩裏鑽了出來,簡單地洗了洗,打算出門找點吃的。最近的一段時間他很少頹廢,不是必要的工作和應酬,他都選擇在家裏宅著。工作被停職調查一個月後,盡管是重新回到了工作上,但是他對於原來的那股子工作熱情沒有了,現在擁有的便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想法。
孟河如願以償地調到了縣裏當了縣長,盡管宇文凱再三的勸說,還是沒有得到夫妻倆一致意見。甚至將離婚都拿出來進行談判,依舊沒有了改變孟河的決心。其實這也是必然,後來秦局長的事件發生之後,宇文凱才徹底地將自己解放出來。
其實,有時候宇文凱很理解孟河的選擇,他們兩個人都是事業為重的人,如果讓宇文凱在家庭和事業上非要做一個選擇,他也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去工作。因為隻有工作能夠讓他覺得自己的價值得以實現,而家庭,他從來都不知道應該怎樣為這個家庭做些什麼,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家庭他作為丈夫應該如何去做一個丈夫應該做的義務和應盡的職責。反之,孟河也一樣。所以,很多時候怎麼去過日子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有人縱然才華橫溢且精力過人,但是他或許不會過日子,怎麼去合理安排柴米油鹽,怎麼和心愛的人一起很好的生活,是需要智慧的。而智慧並不等於才華和能力,也不是智商,而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友好相處,並彼此謙讓和包容。能力出眾的人很難包容,因為他們喜歡聽從。
宇文凱依舊開車去南門吃了早餐,這個是他從小吃到大的地方,老板從老子換成了兒子了,兒子如今也成了父親,宇文凱很是羨慕這樣的生活,他突然間感覺自己以前的驕傲現在都成了一種負擔,他的經曆以前太過於順利了,以至於現在他經受不了生活的一些挫折和事業上的一些打擊。自信心和事業心也跟著有著一種崩潰的感覺,以至於他從這樣的失敗當中無法自拔,甚至有點自甘墮落。
吃過了早飯,其實已經是午飯了,該去哪裏,宇文凱坐在車子裏很久,沒有一個他想到應該去的地方。他在這個城市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和朋友,真正能說話的也就李戒一個,而此時的李戒已經完全屬於大學城建設,而沒有自我。 宇文凱漫無目的卻又有著一個唯一的目的,他不由自主的將車開到了林舒婷的學校。
周末的學校很是安靜,門口的保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人,對於宇文凱這個以前的常客很是陌生,在多次溝通之後依然沒能進去的宇文凱,調轉車頭去了旗山。或許這個時候,隻有旗山能夠容納他,能夠理解他了。
還是熟悉的道路和熟悉的風景,即便是歲月流逝,當年的人不在,那些見證過過往,也會見證未來的建築和樹木石頭,在江風之下似乎訴說著古今相同的話語。
宇文凱或許是害怕聽到自己的過去,又似乎是渴望見到那以前的人,複雜的內心情緒使他有些崩潰,他選擇了跑步,或許全身的運動加上汗水的流逝才能將他暫時忘記心理上的苦惱。
酗酒,熬夜,這段時間是他的常態,所以他跑不了幾步就感覺整個人眩暈起來,他強忍著自己繼續跑起來,不能停,因為周邊的一草一木都能夠讓他想起第一次、第二次、最後一次和林舒婷在這旗山上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