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你在嗎]

李凡果然得了好處,試題與趙妖妖說的分毫不差,甚至連題目順序也絲毫未改。

做了這等不光彩的事情,李凡自是沒理從趙府大門走,他自認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聖人君子,便趁著夜色,悄悄潛入趙府。

[趙姑娘,前些日子的玉佩可還在]

門窗掩的嚴嚴實實,雄厚的男聲卻透過縫隙,傳入趙妖妖耳中。

趙妖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慢條不理的整理衣物,隻剩床榻之上的白發男人一雙眼清醒極了卻不願意張開。

[李公子,深夜來訪,可有要事]

先前那個玉佩,這等材質確實不是等閑之物,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要坦白從寬。

[竹青玉佩出自宮寒先生之手,應該是長公主的物件。]

宮寒先生最擅著些精巧玩意,長公主乃是當今聖上同胞長姐,趙妖妖親姑母趙太後之女,也就是她的親表姐。

[不知公子得此物,是何機緣?]

趙妖妖緩緩開口語氣卻不疾不徐,燭光搖曳,女子婀娜多姿的倒影看得李凡喉結滾動。

[雞鳴寺,我本意是替母祈福,怎料碰巧泰安公主私服微訪,又碰巧讓我撿著這枚玉佩,我在京中暫無枝可依靠,想著趙家與太後娘娘的關係,隻好先尋了姑娘。]

李凡說的是冠冕堂皇的,明明昨日還將這玉佩作為私物交與趙妖妖,他知道趙家背後趙太後乃至整個皇族,就算是有些禦賜之物也不以為意,再說趙家家大勢大,根本不會在意這枚小小玉佩.

可如今是不同了,趙妖妖既然幫了自己,那自己必然是要有回饋的,但此物最後的下場倒也不歸他管。

趙妖妖卻神色自如,她抬眼看向床榻處好好看戲的男人,眼刀化作鋒利的利刃狠狠的剜向他。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視線相撞,倒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趙姑娘,話李某已經帶到了,夜已深,姑娘好生休息]

說罷就作揖離開了。

[他倒是借花獻佛了]

玄墨白發鋪滿床,長腿隨意的放著,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但似乎能看出他現在的心情不甚愉悅。

兩人相處久了,趙妖妖一下子就能捕捉出此話的關鍵,畢竟空氣中彌漫著的恐怖氣息已經席卷整個屋子。

她倒是也沒理會玄墨的無理取鬧,隻是拿出前些日子葉子宵贈的笛子。

她不像大多京中閨秀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不過會一兩樣,樂曲方麵更是糟粕,毫無樂感可言。

今夜大抵是月色朦朧,圓圓的月亮就這樣高掛枝頭,無邊的寂寞和淒冷透過四肢百骸緩緩而來。

趙妖妖閉上眼,圓潤的杏眼徐徐閉上,為她周遭平添一分靜謐,隻不過這份典雅隻止步於她不開口吹笛。

刺耳的笛聲淅淅瀝瀝,打破了夜的寧靜,可吹曲之人還沉浸其中幻想自己能成為千古樂師或百年佳話。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奪過笛子止了這場噪音災禍。

他接過笛子,並沒有收好還給趙妖妖,而是重新放在嘴邊吹響。

這次幻想中的魔音並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悠遠綿長的曲調 ,似泣似歌,配上這副英俊秀榮,使曲子更加明豔動人。

趙妖妖的手腕開始隨著樂曲轉動著,她聽過這首曲子,曲子很簡單,耳熟能詳,坊間廣泛流傳,她曾日日伴著母親的歌謠入睡。

腰肢隨風浮動著,纖長的脖頸此時也別有韻味,趙妖妖腳步輕盈,她本就會武,三下兩下便翻出床頭。

長臂舒展著然後又含手抱胸又舒展著。像是話本裏的仙女隨著舞步綻放。

汗水密密的掛滿趙妖妖的額頭,但她 卻格外愜意,好久沒這麼盡興舞過一曲了。

她不停,他也不停,一白一紅兩道身影,一靜一動,倒顯得月亮更加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