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從遠至近處,似乎要把女孩從閻王殿裏直直叫喚回去.

可趙妖妖卻頓感一陣頭暈目眩,靈魂好像被用力撕扯著,極致的痛感從脊髓處蔓延開來,好疼好疼,心髒像被利刃割開,一寸一寸的往下墜。

記憶的碎片走馬觀燈般在她眼前閃過,但那不是她的而是李凡的。

是……,是李凡!這個銘記在她骨髓裏的惡魔!他占據了她大半青春韶華,最後…隻直直丟下一句[你已是棄子,於我而言就是累贅]後,世間便再無趙妖妖。

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她的痛感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恨,滿腔的恨意染紅了她的眼眶,她的眼變得通紅而熾熱,雙拳緊緊握在手心,任憑手心的嫩肉被指尖割破。

“哈哈哈”趙妖妖突然大笑了起來,肆意而又邪惡的笑在她臉上綻開。

她看著男人用著她娘家帶來的豐厚嫁妝許女孩十裏紅妝,她看著平日裏最疼愛她爹爹被男人踩在腳下淩辱、踐踏,看著他娶妻生子好不幸福。那她算什麼?是累贅更是恥辱嗎?

她笑的那麼冷,像冬日裏的寒梅,高掛枝頭不可指染。

既然老天爺不亡她,那死的該另有其人。

她把李凡的名字在心裏不厭其煩的叫了千百萬遍,終有一天她會親手了了這段仇。

[小姐,小姐]穗珠的叫喚越來越急促了 得夢裏的女孩眉頭緊蹙,滿是不滿,

見自家小姐沒反應,穗珠急了,掀開被子就要查探女孩鼻息。

小丫頭的手剛要掀開被子,手腕卻被牢牢拽住。

趙妖妖作為趙家獨女,趙老爺趙滲行學得一身好本領,她自然也不會差。

隻見她一個鯉魚打挺,動作敏捷迅速,毫無半點小家子氣,一下子就把穗珠伏倒在地。

[穗珠……]

趙妖妖喃喃開口,思緒像是又被拉回那場噩夢,她真希望那隻是一場夢,夢裏的自己隻是被厄運纏了身,豬油蒙了眼,而李凡這個名字隻是自己的憑空杜撰,無半點實據。

[穗珠這個名字不好,你日後便叫明月吧]女孩既像是對穗珠說也,又像是自言自語。

小丫頭明顯被主子心血來潮的話怔的說不出話來,隻結巴應生好。

穗珠,……碎珠,隻願她這輩子能如這明月般,將世間陰晴圓缺盡數嚐過,最終樂得圓滿。

女孩眼裏綴滿了新生的喜悅,她透過小丫頭的發絲,抓住一縷陽光。這樣美的陽光她確實好久沒見過了。

明月花了才好久適應自己的新名字,她感覺小姐變了,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裏變了。隻好抓抓腦袋,把所有的苦惱和疑惑都往心裏咽。

[那小姐……七日後的繡球禮您是否還要如期參加]

…[不去!]

女孩態度堅決,她清楚所有事情的發展軌跡。知道三年一次繡球禮是豆蔻年華的名門貴女少女們可以與門檻相近的情郎私定終身的唯一機會,也是上輩子自己與那畜牲孽緣的開始。

可拒絕的話,剛說出口,趙妖妖卻感覺自己的全身被一股未知的氣流托起來了,時空扭轉,她又回到了和明月的那段對話。

[不去!]

[不去!]

[不去!]

既然受過苦果何必要舊事重來,反複衡受折磨。可一次又一次的反抗,終是抵不過那股無形的力量。

突然她腦海裏出現了五個紅色的大字[必須去參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掛在眼前。

[你是誰?]趙妖妖既然再活一世必然會避開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她不想剛回來就腹背受敵。

紅色的字體再也沒有出現,趙妖妖隻好試探性的回聲[好]

回應她的是明月木訥的眼神,好像如夢初醒般點頭答是。

她急忙拉住小丫頭問道:[穗……不是明月,你剛剛有沒有感覺自己四肢渾身僵硬,好像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她問到有些急,語速不自覺的加快。

[沒有小姐,剛才您不是說要參葉老爺子舉辦的繡球禮嗎]明月到底是十三四歲的女娃娃,說話也是實誠,還不忘補充道: [小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托老爺找禦醫來瞧瞧嗎]

這下趙妖妖懸起來的心被勒的更緊了,額角有層層汗珠滲出。她知道自己被監視了,那人大抵早就把自己的底子給摸透了

但自己卻一無所知。

這種將自己命運牢牢掌握在別人手心裏的感覺,她可不喜歡。

不過來日方長,孰輸孰贏誰知道呢。隻要她趙妖妖一天活著,管他什麼妖魔鬼怪,通通都該跪在她的石榴裙下,以她為尊、唯命是從。

她沒回明月那句似試探似關心的話,她信得過明月,隻是剛醒來,又耗費的大把精力,需要好好補個覺,容她好好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