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藏書閣右側的屋子窗戶內隱隱有光透出來,屋內的人托著腮,拿著筆,坐在窗邊苦思冥想,筆下的紙上雜亂地寫滿了鬱殊河三個字。
那人口中還在喃喃著鬱殊河的名字,“鬱殊河…鬱殊河…”這個名字他肯定在哪聽過,怎麼就想不起呢…到底在哪聽過啊…
雲遷時苦思冥想,苦想冥思。正要放棄之時,腦中一道白光閃過,他總算是想起來了。
鬱殊河是南榆帝尊的名字!
以前有聽師尊說過,當時師尊說,萬人敬仰的南榆帝尊,是他多年的好友了,他聽了師尊洋洋灑灑地說了許多南榆帝尊的少年往事,什麼金丹一劍跨境斬元嬰妖獸。什麼麵對妖獸大軍絲毫不懼…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南榆帝尊的本名為鬱殊河。
“原來如此。”思及此處,雲遷時腦海裏一片清明,見到那個少年時所疑惑的問題也全都了然了。
難怪看那少年時,他那一瞬間因為情緒波動過大而沒藏住所散發出的壓迫感,讓人覺得違和至極。
哪怕是人間的帝王也沒有這般壓迫感,現在,這些違和的感覺有了突破口,鬱殊河這個名字,如果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重名也就罷了,但若是重名,又怎會有那一瞬的血殺之氣。
他當然懂那血殺之氣是怎麼練出來的,同為從血海中爬出來的他,當然也懂,當他想殺一個人的時候也是一樣的,雖然平時藏的很好,但一旦情緒激動,也就暴露了,他可不信一個十歲練氣的小屁孩真能從那種環境中活著走出來。
但如果是一個高境界大能偽裝的煉氣十歲小孩,那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少年時從幾百年前的場血流成河的妖魔大戰的死人堆裏殺出來,之後又常年混跡於黑市之間,擾得黑市不得安寧,又在百年前解決瘟疫,拯救世人於水火之中後隱居的那人,南榆帝尊,鬱殊河。
鬱殊河…連名字都不改,就仗著沒幾個人認識他,認識他的也不會認為這樣一個小屁孩就是南榆帝尊。
他忽而笑了,笑得逐漸放肆,癲狂。
雙手捂住整張臉,一隻沒被遮住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眼中帶著隱隱的興奮,神色有些瘋狂。
這次,南榆帝尊失算了,雲遷時身邊有一個分享欲極強的好師尊,早就把知道的他的老底全給抖給小徒弟了。
大能…半神…極好的試驗品!
藥…藥…
雲遷時手有些顫抖地打開桌上的一個瓷瓶的蓋子,從裏倒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藥,放進嘴裏,丹藥入口融化成水,微苦的味道,讓他過於興奮的神經逐漸冷靜下來。
眾人皆知南榆帝尊行事作風瀟灑無規律,雖然不知他為何隱世這麼久又突然這般來接近他,所圖為何,不過既然來了,來者便是客,既然是客人,那帝尊若是想玩…“遷時便陪您好好玩玩。”
院中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掛在枝頭,蹦蹦跳跳,還有幾隻花色不一的狐狸幼崽圍著樹幹繞圈打鬧。
屋內的鬱殊河伸了個懶腰,許久沒睡這麼好了,也不知道雲遷時上哪弄的,這床鋪竟如此柔軟舒適,那被子軟得不行,下次得想辦法把這床和被子搬到逍遊山,給自己房裏也安一個。
鬱殊河磨蹭了許久才推開門,便見雲遷時靠著樹幹,腳邊還有三隻小狐狸在扒著他的褲腳,眼巴巴地看著他。
“喲,醒了啊,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雲遷時沒看他,隻低頭看著腳邊的小狐狸,眼裏一片柔和。
鬱殊河抬頭看了眼,推了下時間,巳時末,還好,雖然他一炷香之前就醒了,但也不妨事。從他醒時雲遷時便在外站著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磨蹭這麼久才開門,誒~就是故意的。
雖然如此,但他還沒忘了現在的身份,對雲遷時行了虛一個禮,“十分抱歉,師尊,弟子認床,半夜睡不著,直至天明才睡去,誤了時辰,還請師尊責罰。”
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
雲遷時一想到昨天他心中就恨得牙癢癢,一個大能什麼好東西沒有,偏偏還要來跟他一個小輩搶東西。要是讓他回去再來一次,他一定會把劍隨身攜帶,才不會腦抽往裏藏,一個大能,什麼好東西沒有,偏偏來跟一個小輩搶東西。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直接氣到小腦萎縮大腦不發育,進一步隻會暴露,驚擾獵物。
在退和進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公報私仇。
“如此,那你的懲罰便是將這逍雲峰全都清掃幹淨,限時一日,我會來檢查。”
說完彎腰蹲下身子,將小狐狸全部齊齊抱在懷裏,三隻小狐狸在他懷裏嚶嚶叫著,小爪子扒著他的衣袖,小腦袋不停地蹭著他,開心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