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邊是不是躺著個女人?看起來還有氣。”
“活的就行,隻要能讓主君解毒。”
“主君中毒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按照老頭的說法,中此毒若是超三個時辰不解便會危及性命。”
“那......拖回去?”
“先解毒再說,隻要趁主君醒之前把她拖出來扔掉......這事就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兩個人對望著點點頭,心照不宣。
塔城地處邊境,商貿發達,使得這座頗具異國風情的天遙國的邊陲小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因身處大漠,空中總是蒙著一層黃沙,讓人看不分明。
一個著天青色長衫的年輕人沿著街步行,旁邊還跟著隻小豆丁般大的孩童。這一大一小的組合在匆匆行人中顯得突兀。
年輕人是個穿越者,叫江籬,醫學博士,最年輕最受矚目的臨床女醫生。祖上三代行醫,為了讓她從小浸淫在醫學的世界裏,她爺爺很豪氣地為她取了個跟藥材有關的名字:江籬。
書上說,江籬,中藥名,清熱散結收斂止瀉藥。
所以她在五歲開始背藥方而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含義之後,足足有一個月沒有跟她爺爺講一句話。
終於這名前途似錦的女醫在連續當了八次主刀醫生後,卒於崗位,歿年三十歲。
仿佛白駒過隙,江籬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年了。
她抬頭看天,這白日青光的,倒和她離世之時頭頂的無影燈一樣亮堂。
這個身體的原主也叫江籬,豆大的字不識一個的慫貨,父母早逝,每天在哥嫂的壓榨下過得比騾子還累。
後來她哥嫂收了村裏五十多歲的老瘸子的五兩銀子,生生把她賣了去。
哥嫂算盤打得響,那老瘸子又殘又病,過不了幾年就死了,那時讓江籬回來繼續給他們賣命。
意外的是,江籬在一次上山砍柴中掉下山崖,昏迷之中被人揀了去,被發現時全身是傷,還竟被破了身。
她哥嫂慌了神,害怕老瘸子反悔,連忙催著瘸子把她接走。
成親前一晚,江籬跑了,這是她十八年來做的唯一一件違背她哥意願的事。
命運弄人,跑的時候天黑路滑,又跌下了懸崖,這次沒這麼幸運被人撿走,她死了。
醒來的時候,裏子已經成了女醫江籬。
“爹。”一個糯糯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他娘親說,在外人麵前隻能叫她“爹”。
江籬低頭看向隻及自己膝蓋的萌娃軟了語氣,“怎麼了,小洛?”
她在剛到的時候給自己體檢,發現肚子裏居然還有個活物,本來想給處理了,但想到自己前世活到三十歲也無人問津,便咬咬牙把活物生了下來。
還是個男孩。
真是諷刺。
更諷刺的是,原主的記憶裏對這孩子的爹沒有留下一丁點記憶。
關於野種的最新解釋,就是親娘都不知道野爹是誰。
“爹,小洛餓了。”江洛洛摸著自己肉肉的肚子說。
江籬莞爾一笑,將手伸進袖袋,憑意念搜尋了一陣,摸出了一塊袋裝的蛋糕和一盒牛奶,遞給了江洛洛。
“吃吧。看你要長成什麼樣。”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