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煙霧繚繞,仿若仙境,那仿佛不隻是桌子了,是天神的決戰,是生死的較量。
地上散落一地的煙灰和瓶瓶罐罐,黃色的紅牛罐子在灰暗的角落散著金色的光芒,像是決鬥遊戲裏散落的金幣,時不時還有新的金幣從桌上爆下來。
養落多擰眉看著眼前的混亂,企圖尋找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輾轉各個戰場都沒有收獲。
又是這樣!
站在小店的遮雨棚下,聽雨點落在鐵棚上演奏憂鬱而又冰冷的樂章。風也掀起冰冷的雨拍在他的臉上,無情的嘲笑!
坐在店裏的座椅裏,摸出手機,企圖在這難以喘氣的地方找點希望。
隻有一點的扇葉卻潑了他一盆冷水,令他大失所望。
他什麼也做不了!
同坐在屋裏的婦人嗓門驚天的響,還故做密謀貼臉絮叨。
養落多隻能任由密謀流進耳朵,沒有掙紮。
王大娘一把拉過劉嬸的胳膊,還粘著瓜子皮的嘴貼著她的臉說“你是不曉得,我跟你講哈,那女的不就是因為賭博被他老公剁了手嘛!”
“還能有這事?她不是有兒子嗎?她兒子都沒聽說啊?不是夫妻兩相罵,那女的何樣又死了?!”
王大娘呸了一口,把瓜子殼吹掉,吹掉的瓜子殼在地上翻滾著到了養落多的腳邊。
“嗨!還蘿卜頭(對幼孩的稱呼,音譯)呢!死滴!”說著王大娘,又磕上了瓜子,咯吱,咯吱。
“何樣死噶?你哇嘍!莫吊人嘍!”劉嬸被她吊的不耐煩了,開始拉扯。
王大娘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又開始滔滔不絕。
“燙死的,別人打電話叫女人去打麻將,她給蘿卜頭洗澡,垛在烽火爐上,就走了。”
養落多可以想象到,一個寒冷的冬天,媽媽要給孩子洗澡,怕孩子凍著,就把鍋放在煤爐上,給孩子邊燒邊洗,而後電話響起,電話也許不在身上,她才離開了去接電話。在牌友的一通轟炸下,將孩子拋逐腦後,奔赴牌桌。
一個弱小的孩子被留在了燒著煤火的爐鍋裏。
溫水煮青蛙,何其殘忍。
劉嬸聽了也是大吃一驚,唏噓不已。
“呀!那孩子多大啊?都不會叫喊嗎?都不知道下來?”
“曉得下來就好了,她男人回家就看見了,都熟了,送醫院都救不了,他男人把她叫回了家,當天就把她的手剁了!”
“隔壁都聽不見叫的嗎?哭也會哭的吧?”
“不曉得哦!蘿卜頭還小啊,哇不了話喲,還不是?”
“老公把她手剁了,兒子又死滴,女人跳樓死嘀嘞”
劉嬸聽的心裏發怵,震驚不已,連連唏噓。
“誒喲,都莫人聽到哭的嘞!蘿卜頭就這樣燙死了?幾可惜嘚!”
“女人也跳樓死了!”王大娘附和著。
雨漸小,天卻還是灰蒙蒙的。
養落多有點心煩意亂,扣上了帽子,走進雨裏。
企圖讓風卷走混亂,卻越發清醒。
男人是在想什麼才砍掉妻子手?
女人為什麼自殺?
因為兒子的死愧疚?
還是被丈夫砍了手的憤恨和悲痛?
為什麼不提報警的事?
非是局中人,不論局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