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氣朗,微風拂麵,時光正好。位於大齊都城西下有個常平鎮,而常平鎮下有個石家村。

村裏石家為大姓,約摸有個二三十戶人家,因離著京城不是很遠,村子生活還算富裕。

這裏主要以務農為主,也兼村子裏有幾處山頭種出的果子格外香甜,村裏人就移植了樹苗在各家房前屋後都種了一些,長出果子味道也還不錯。

然就有那腦子靈活的拿到鎮上去售賣,沒成想銷路還不錯。後其他村人也爭相效仿。後來有商販看出了商機,就有直接去村裏大批收購的,雖價錢下降了些,但也節省了村裏人單獨散賣的麻煩事。

而這果子呢,大的好的自然拿出去賣錢,小的破的就家裏人受用了。而這也為村裏人多了一個不小的進項。

村裏人有了餘錢,莊稼地又踏實肯幹,自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在村東頭大榕樹下,大媽們閑著嘮家常做針線,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玩鬧一片。

這日子過的好,也就沒什麼愁容,幾人聊著聊著就說到了這幾月來村裏發生的最是惋惜的一件事。

盤著婦人頭,鬢發梳的一絲不苟,穿著藍色襖裙的王嬸子悄咪咪說道:“聽說了沒,阿岑小子自從掉到河裏後,就像傻了似的,一天天就是坐窗戶跟前看日頭,這都有兩三日了。”

坐旁邊的李大娘接著道:“這事我也聽說了,說是自從落水回來後就這個樣子的。”

“是的,是的,我聽他家隔壁大壯娘說了,連著幾日,也不出院子,阿岩和阿歲都擔心的不行,偷偷哭了幾次了”頭發花白的趙大娘唏噓道。

“哎,可憐了這幾個娃娃了,小的那兩個還不到十歲,雙親就這麼撇下他們幾個先走了。雖是爺爺奶奶當家,可他那大伯三叔兩家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之前阿岑隻知道讀書幫不到家裏,現在父母走了,書怕也讀不下去了。”李大娘又道。“誰說不是,他那爺爺偏心大兒子一家,奶奶又心疼小兒子小孫子,他們三個小的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能供他讀書,那是想都不敢想的”王嬸子說。

“聽說阿岑學業上很是刻苦,12歲就已經過了童生,隻是幾年來秀才就是不過,現在他爹娘又在雨天上山遇著落石雙雙殞命,破是再想考就難上加難了,誰知又落了水,燒了一天一夜,人都快沒了”趙大娘說著而聽的人都是陣陣唏噓。

坐角落的牛嬸子左右看看,悄咪咪說道“我怎麼聽著說他落水是因為他大伯娘鬧著要讓他們兄妹三個分出去單過,他神情恍惚才掉水裏了的。”

“還有這事,你是從哪聽來的,這阿岑兄妹三人可是剛死了爹娘三月才過,那大的隻知道讀書地裏活從來不幹種,小的又還沒到下地的年紀,這單出去過,可怎麼活,這虧了心的,也不怕他爹娘夜裏去找他們說道說道。”趙大娘道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渾身難受。

牛嬸子接“是我家娃娃在他們家院子外頭玩,回來學舌,阿岑他大伯娘說,他們大兒媳已經懷了娃娃,趁著娃娃沒落地,趕緊拾掇拾掇,把屋子理出來,好迎接小的。”

“那他爺奶就沒說什麼,這老的還在,怎麼就提了分家了”旁人問。

王嬸子搶道“還說什麼,他們爺奶以後也是要跟著大兒子大兒媳過活的,這以後一家四代的生活著,可不就得把不能幹活隻知道吃飯的分出去嗎”

牛嬸子接“他爺奶說什麼我家娃娃沒說,就是他三叔也說了,他們家栓子要說親了,也需要間屋子相看”

這麼一說大家夥是都明白了,合著大伯三叔都要趕他們二房走,而兩個老的一個偏著大兒子,一個偏著小兒子,自是分家了也能各得好處,而二房有什麼,是隻有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讀書郎,還有兩個不到十歲的半大娃娃,這日子是必定艱難的。

“看吧,這家估計是分定了,就是不知道阿岑這好沒好,還有他們三兄妹以後靠什麼生活了”趙大娘說

幾人說著說著也就又轉到了別處。

而大家夥口中的石岑,確實如他們所說,這病了一場後就總是坐在窗前看日頭,但不是傻看著,而是在思索人生。

想他石岑,除了是個孤兒被孤兒院收留,親緣淺薄了些外,別的也算得上是一帆風順的。

孤兒院老院長和工作人員對於他們這些孤兒都是多加照顧。能自己動手都是自己動手去做。又有社會人士的慷慨資助,他們對生活還算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