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開學季。
清醫大學。
校園的東南角,一間寬闊到足以容納700人上課的階梯教室坐滿了學生。
這是大一新生的課程。
然而教室裏卻是反常的坐滿了大二和大三的學生。
700個座位座無虛席,來的晚了的學生也沒有離開,他們選擇了坐在台階上和講台前的空隙裏。
八點才上課,這才七點四十五,教室隻要能容得下人的地方,就都已經被塞得嚴嚴實實。
隻能容納700人的教室,塞了1000多個人。
新生都好奇不已,他們沒見過這樣的盛況,紛紛用詫異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學長學姐。
學姐學長們此時個個都在認真的複習功課,教室裏到處都是他們沙沙的翻書聲。
這些學生們麵前擺放的課本是:《樓野外科解剖學》。
遠處代表著上課的鍾聲響起,悠遠又綿長,時間已經到了八點整。
教室的大門在鍾聲落下的那一刻,被人從外麵推開。
那一刻,整間教室像是有聖潔的神明踏足一般,鬼使神差的集體陷入了神秘的寂靜。
隨著大門被推開,一束晨曦透過門上白色的窗棱闖入教室,被教室明亮的地板折射出了一抹瑰麗的光暈。
那光暈打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將他清瘦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腳步輕輕,不急不徐的走上講台,
還未開口說話,就拿起粉筆,利落的在黑板上寫下了兩個大字:樓野。
纖細的粉筆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揚出絲絲塵埃,像是在黑暗的曠野裏下了一場沁人心脾的雪。
他的字清冷,單薄,幹淨,不惹塵埃,就跟他的人一樣。
這麼斯文的人,卻有著一個看起來狂野不羈的名字。
那些第一次來上這堂課的大一新生,紛紛詫異的將他們的課本翻到了封麵,然後驚歎出聲:
——講台上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教授,居然就是他們手中的教科書的攥寫人。
樓野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似乎對學生們的反應已經習以為常。
他將課本輕輕的放在了講台上,然後習慣性的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細框眼鏡,口中喊道:
“上課!”
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和上課統一的開場詞,讓教室裏霎時間響起了一片驚歎聲。
“禁欲,太禁欲了,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教室會坐了這麼多人。
蘇櫻,這位解剖學教授簡直欲進了我心裏。”紮著兩個羊角啾啾的陸瀟,激動的晃了晃身旁少女的胳膊。
少女顯然不太習慣跟陌生人親密接觸,她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將她纖細的胳膊從陸瀟手中抽出。
這才輕緩的抬起了頭,冷淡的目光落到了講台,也隻是停留了半刻,便興致缺缺的挪開。
察覺到蘇櫻的冷漠,陸瀟眸間滑過了一絲不爽,輕唾道:
“怪人一個,天氣燥熱成這樣還穿高領旗袍,裝得這麼清新脫俗給誰看?”
那聲音不小,蘇櫻聽得清清楚楚,卻並未將陸瀟的話放在心上。
心中隻是在期待著趕緊下課,上午就這兩節專業課比較重要,不能缺席。
下午是音樂選修課,蘇櫻沒打算去上,她急著出去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