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走後,來儀殿內。
陳秋容斜倚在貴妃椅上,屋裏點著檀香。
“太後為何不趁著剛剛那好機會就此下手?”得全手上拿著拂塵,低眉彎腰的小聲問半躺在貴妃椅上的陳秋容。
陳秋容半眯著眼,聞言緩緩扭過頭。
“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但今日清晨司如海那邊過來的意思是先保她一條命——也不知是為什麼。”
“放心,一個毛沒長毛的小丫頭,什麼時候動手都容易的很。”
陳秋容說著,眼裏劃過一絲狠戾。
“怪不得我心狠,要怪就這丫頭偏偏生成了溫明央的外孫,活該福淺。”
“就讓小姑娘早點與她母親團聚吧。”
得全在一邊點頭哈腰忙不迭的奉承。
“是是是,太後能將當年衛笑音收拾的了,多年後她的女兒也絕對不在話下。”
陳秋容聽的高興,閉眼勾唇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陳秋容似是猛然驚醒,轉過眼珠看向得全,問他:“靈許那丫頭去哪了?”
得全:“回娘娘、奴才暫且將她安置在後院的偏房裏。”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陳秋容皺著眉頭罵道,“我叫她為難為難古意,她倒好,直接動手了。”
“給些銀子發賣出去,讓她出宮嫁人吧。”
得全應了一聲。
陳秋容:“吩咐好了讓她出去以後換個地方過日子,最好離皇城遠些。”
“這世道,很快就要變天了。”
從來儀宮出來後。
古意在華清宮裏一邊吃著溫明央親手給她扒的紅薯仁兒,一邊孟殊樂小嘴叭叭不帶停的說八卦。
華清宮裏炭燒的足,暖和的很。
古意突然想起點兒什麼,問孟殊樂。
“對了,你那天的生日宴上,姚家老爺為什麼也會去啊?而且我記得之前在府上吃席的時候沒見他,怎麼在別莊就突然又冒出來了?”
“啊,這個,”孟殊樂忙著低頭扒板栗,頭都沒抬,“前兩年朝廷不是有什麼撫慰民生的政策嗎,這事兒歸我爹管。而且皇上沒開國庫,要我爹跟民間的富商拿錢。姚叔有錢嘛,一來二去就熟了。”
“不過他為什麼不在吃席的時候出來,這我也不知道。”
“那天我爹,姚叔,司將軍他們仨一塊兒早早的就去書房裏鑽著了,等到陸陸續續有賓客過來,司將軍出來了,姚叔卻還一直在裏頭。”
孟殊樂遞給古意一個板栗仁。
“後來我看姚家又有姚長暮來了,便也沒繼續注意。”
“噢,”古意點點頭,“這樣。”
“希望你別看我雖然和姚長暮雖然不太熟的樣子,但是其實我爹很早以前就讓我和他接觸過。隻不過我倆都沒興趣,便關係到現在也就是這樣不鹹不淡。”
聞言,古意突然感了點興趣。
她兩隻眼睛分出一隻來看孟殊樂。
“讓你倆接觸過?接觸個什麼勁兒?”
溫明央在邊上嗔怪著輕輕拍了拍古意的後背。
“意兒這麼大個姑娘了,老打聽人家家裏的事做什麼。”
古意皺著鼻子朝她做了個鬼臉。
說起這位溫老太妃,那確實也是和原主關係夠好。
古意穿來這幾個月裏,她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穿的,而且有事兒沒事兒就把古意傳進宮裏,家長裏短的當個親孫女似個嘮嗑。
是真真的把原主當個放在心尖上疼。
剛開始古意還有些忐忑,生怕露餡。
後來也就釋然了,反正自己頂著這麼張臉這幅軀體,隻要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所有人就都以為她隻是性格突然轉變了些。
但溫老太妃這般過度寵愛,究其原因,古意尋思著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就是皇上,談心這事兒皇上日理萬機自然是顧不上,加上衛冕玄又沒孩子。平常能說體幾話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
才把所有的心思都一股腦的放到了自己身上。
孟殊樂聞言,無謂的擺了擺手。
“沒事太妃,有什麼不能說的。”
然後神秘兮兮的朝古意道。
“你想不想知道。”
古意猛點頭,“想。”
孟殊樂撇了撇嘴。
“我爹想讓我嫁給姚長暮。”
“噗嗤。”
有些寂靜的大殿裏,古意實在沒憋住。
後來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嫁給姚長暮!?哈哈哈哈哈哈然後你們兩個一起挑男人嗎哈哈哈哈哈!!”
孟殊樂本來臉就臭,看見古意直接笑成這樣更是直接都黑了。
“不好意思剛才沒忍住。”
古意變臉似的收回來。
“然後呢?”
孟殊樂本來就氣,古意一句話問出來,更是一巴掌直接拍到桌上生生壓碎了個板栗。
“然後什麼然後?!沒有然後!”
“你就別提那姚長暮有錢長的好,他便是不喜歡男人,我也不會嫁給他!”
“我孟殊樂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銀子我也會賺,做甚要當一個沒嫁之前聽爹的嫁了之後聽男人的依附品?!”
“嫁人,說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不就是為了一塊搭夥過日子生上那麼兩個糟心崽子怕死了沒人收拾,結果這麼一遭還死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