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夢魘之中(1 / 2)

不見春庭晚,許是思良人。

觀星台一夜,明月皎潔,長夜漫漫,卻有溫情脈脈,螢火之微撕開心口,度這一世明光。

相許這場不相負,日後遠赴戰場,刀尖上舔血,地獄中搏命,也不必有所顧慮,既然選擇了,那便生死無悔。

成婚這段時日裏,如是那日宮南山之險境,種種事情發生,有一雙無形之手將兩人一點點拉近,隻是各自不知罷了。

觀星台石階上,桑唯與裴硯談論了很多。

既入了侯府,做了夫妻,且不論真假,盼望臨安侯以禮相待,同她做這幾年的夫妻,從前久處飄零,現在桑唯隻想有一個家,她想要的,隻有這一個訴求而已,盼望裴硯能給。

隻是不知這種安穩的日子還有多久,隻能日日盼著,好好與侯爺相處這段時日。

裴硯直言相告,侯府夫人的尊榮,夫婦間的相敬如賓,這些他都可以給,做好人前夫妻便行了,隻是桑唯心中所求,給不了,也不能給,比起夫妻,彼此之間做合作夥伴更為妥當。

好一個合作夥伴,是啊,他們之間本意就是合作而已,可桑唯心中還是發悶,自己終是走不進他的心。

不過轉念一想,此番也好,日後刀劍相向,也不至於心軟下不了手,寧願裴硯心裏沒有自己。

遠山天邊泛起微光,不一會兒天光大亮,長夜苦短,這人啊也該醒醒了。

回去的路上,裴硯牽著馬與桑唯並肩走著,看著街上日出而作的人們,街上賣豆奶的鋪子,女子備著小菜,男子擦拭著桌椅,過著平凡且溫馨的生活。

如果有的選,桑唯也想擁有這樣的生活,可是老天從一開始就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回到宅院裏,府裏的人各自忙碌著,修剪花草,灑掃庭院。

昨夜飲了酒,又加上夜裏吹風,沒有好好休息,此番桑唯頓感頭痛乏力,隻想著趕快回房休息片刻。

文淵前來稟報說是,桑府來人了,自稱是夫人的嫡姐,說是有要事與夫人商議。

話是對著桑唯說的,可請示的卻是臨安侯的有意思。

未等她開口,裴硯便讓文淵去回絕了,借著“夫人偶感風寒,見不了外人”拒了桑蕪。

此刻桑唯本就頭痛煩悶,她這嫡姐此番前來必定不是什麼好事,與其去看她那張醜惡的嘴臉,不如裝病把她打發了,省的掃興。

許是頭痛乏力的原因,本打算小憩一會兒,卻睡得深沉,夢裏好像有什麼抓著她,遲遲不讓她醒來。

夢裏,黑暗的水牢裏,囚禁著十幾名女子,穿著粗布麻衣,身上遍體鱗傷,一個個蜷縮在角落,那些女子都是無名無姓之人。

水牢的門每七日開一次,門開之日便會有一名女子被選出去,門外是生是死無從知曉。

又是一個七日過去了,水牢之門被打開了。為首的人是一名年長的男子,白色的頭發,衣著是宮人的服飾,麵容瞧著陰險可怕極了。

隻見他用手中的拂塵指了指角落裏的女子,“就你了,十三娘子,且跟老奴出來吧。”

女子跟著出去了,從此她便有了名號,十三娘子,雖然無姓。

水牢外,是一個又一個黑暗的牢籠,老者回頭露出陰險的笑,告訴女子,過了這一關又一關,迎接娘子的會是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