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字時予、蜀郡太守之子、內向好潔、博聞強識、敦敏仁合、成安一年、狀元及第、稱乃父遺風、任翰林修撰、二年春、母丁憂、四年夏、循召繼任、、秋、北亂、次年春、新皇繼位、改年號開明。
黃昏,零零散散的幾道殷紅色的幽怨而溫婉光透過密林的縫隙射了進來,在駐地上形成了淡淡的光弧。
“報——將軍。在前方西側密林發現此人鬼鬼祟祟。”
探路斥候押著裴鈺向將軍沈捷稟報。
“誒…誒…你輕點,我自己走。”裴鈺身著
一襲淺綠長袍用扇子輕點著斥候。
“裴鈺,你怎麼會在這裏?”將軍站起來問道。
裴鈺搖著扇子“以暉兄要班師回朝了。”非是回答如同自語。
“上一壺酒。”沈捷招呼下屬同時邀請裴鈺到一旁坐下“時予,坐。”
裴鈺一旁坐下打量沈捷變黑的臉和沒打理而變得潦草的胡子,眉眼彎彎的笑道:“回到京都,那些小姐姑娘們看見以暉兄現在的樣子,怕是都要哭紅了眼。”
沈捷麵露不滿“時予,莫要胡說。”沈捷出征之前家中已為他定下祭酒家的小姐,乃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以暉兄,是鈺的不是。”裴鈺斟一杯酒遞了過去“我向以暉斟酒賠罪了。”
也不管沈捷還沒接,就自顧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痛快。”
營帳上的人影搖曳到深夜,沈捷有些頭暈,大約是見到故友高興,又或是即將回朝。
第二天清晨林間還有些許薄霧彌漫,但每日行程已定卻不可耽擱,便開拔向白帝城出發。
過了這村就要到白帝城了,這村名為梅香村,因村口紅梅成片,村民信仰梅樹而名。
“將軍,此地怪哉!此時快到中午霧也應該慢慢消散,但現在霧卻感覺更濃了。”騎馬走在沈捷左側的副將王延說道。
“如此,便行至前方村落稍作休息。”
“得令嘞。”
王延調轉馬匹,下令,“眾將士聽令,全速前進,前方休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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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壯,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
“孫石,你別又給老子疑神疑鬼嚇唬人,。”
“不是啊,李哥,我…我好像也聽到有什麼聲音。”
“對對對,俺這次是真的,好像在唱什麼…”
“對頭,我也聽到了,你說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喔。”
……
“說什麼花好月圓人亦壽,山河萬裏幾多愁”霧雲嫋嫋,紅梅林中傳來句句唱詞,“胡兒鐵騎豺狼寇,他那裏飲馬黃河血染流,臥薪嚐膽權忍受,從來強項不低頭,思悠悠,恨悠悠,故國月明在哪一洲。”
裴鈺騎著馬兒滴溜滴溜的轉到沈捷左前方諱莫如深聲道“莫怕是有什麼山妖精怪作祟。”隨後朗聲大笑。
“全軍原地休息,你們幾人隨我去看看。”沈捷下馬,把韁繩交給小將,向前走去。
落梅花瓣滿天飛舞,緩緩落在地上鋪成一大片。梅林遠遠望去看不得邊際,卻見林中有一人影綽綽。
遠遠望去格外顯目,此人身穿白衣似仙人,周身冷凜冽氣息縈繞,手持一段幹枯梅技。
旋身唱到:“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賤石榴裙。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屬他人!”
沈捷鳳眸微眯,低聲道:“靜觀其變。”
“呼~~”平地一陣風起。
裴時予神色一變,“小心!”轉眼間那人已到眼前。
“咻——”那人卻不見了蹤影。
眾人隻得向前走,穿過梅林就看見兩個年輕小夥攙扶著一位貌似六七十的老者顫顫巍巍的過來了。
“見過將軍大人。”說罷便要跪下。身旁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也急忙緊緊跟著跪下。
沈捷邊出手扶起老者邊道:“老伯,折煞我了,快起來。”
老者順勢而起,神色謙恭的道:“小人名叫趙海,是這梅香村的裏正。大人有事盡管可以找小人。”
趙海眼睛一轉,示意兩個年輕人攙扶著他,走在前帶路。
裴時予,沈捷對視一眼,隨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