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刃,侵徹肌骨,溫妍的步伐愈發沉重。她緊裹著單薄的衣襟,在夜色與蟲鳴的交織中獨自掙紮。失去平衡,她顫巍巍地一個不穩,身體無力地墜向冰冷的大地。
叢林深處傳來壓抑的車輪聲,隨即,刺眼的光束如捕獵者的目光,將她團團包圍。她本能地護住雙眼,指縫間勉強辨識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仿佛支撐起了漆黑的夜空。
他英挺桀驁的臉孔藏在陰影中,由遠及近的星火光亮是一根闃然燃燒的香煙,是鬼魅的左眼,鬼氣森森。 漸漸從微光中看清他的眼,氳滿笑意,他的眼神忽然之間變得淩厲,緩緩抬起手槍,對準眼前的女人。 終於,要解脫了嗎? 砰! 扳機扣動,子彈穿進身體。
溫妍的心跳在那一刻凝固,痛楚鋪天蓋地而來,卻不及眼前男人眼中冷漠的殺意更讓她心寒。槍聲響過,血色沿著潔白的裙擺緩緩蔓開,她以為自己的生命就此終結,在這個無人的森林中。
黑暗中,他將地上女孩撈到懷裏,瘦削背脊緊貼著他滾燙胸膛。 低頭貼在她耳後,緊緊。 每說一個字,嘴唇都吻過她敏感的耳廓,遠遠近近,點點滴滴。 “溫妍,你的命是我的。”
然而,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豪華房間裏,肩胛上傳來鈍痛。白色的紗簾隨著微風輕柔搖曳,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她身上,暖意融融。
陸晟站在窗邊,背對著她,手中旋轉著一個空彈匣。“你蘇醒得比我預計的要早。”他沒有回頭,語氣平靜,仿佛昨夜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場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那男人聲音低沉暗啞,似風過樹葉沙沙響。 溫妍心中一緊,她恨這樣的自己,她恨自己的心總是不 受控製,被這樣一個冷漠嗜血的鬼怪撩動心弦。
“為什麼不殺了我”她死死瞪著倚靠在牆邊的陸晟。 “殺了你?” 陸晟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深邃的雙眸變得冰冷。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溫妍,我怎麼舍得殺了你?”
“你這個瘋子!”溫妍聲嘶力竭。 陸晟皺眉,眼底結一薄薄的霜。 他將眼前不安分的女人往懷中一攬,左手如鐵箍般緊緊環住她的腰,湊近耳邊,警告。 “別亂動” 霎時一股沉悶氣壓,逼得人不得不膽怯。
寒夜中溫妍的心跳成了唯一的聲音,與陸晟的呼吸交纏,形成一個死寂之中的私語。她的身體在他鐵臂般的掌控裏顫抖,卻無處逃脫。
“我恨你。” 她喃喃地說,聲音低沉,透著絕望。
陸晟的眼角微挑,似乎對她的仇恨感到滿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恨,是情感中最真實的部分。”
他的語氣帶著命令,冰冷而不容置疑。她被迫依偎在他堅硬的胸膛,感受著他的體溫和那股讓人難以抗拒的支配欲。
窗外的月光斜射進來,投下斑駁的陰影,正如同他們之間複雜的情感。溫妍的視線模糊,淚水在眼眶邊彙聚,卻未曾落下。
陸晟終於鬆開了手,但他的目光始終像銳利的刀片,永遠鎖定在她身上。“你逃不掉的,溫妍。無論你去哪裏。”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中湧動著澎湃的情緒,既有恐懼也有某種奇異的期待。陸晟的存在對她來說既是毀滅也是唯一的救贖。
她知道,從此以後,她的生活將被這個男人徹底占據。他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個眼神,都能輕易撼動她的心靈。她不再屬於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陸晟轉身,步入深邃的黑暗,隻留給她一個高大的背影。溫妍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微弱的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她的內心像被掏空般空洞。
在這場貓鼠遊戲中,她不知道自己將會被引向何方,也不清楚陸晟的真正目的。但她明白了一件事——無論她如何掙紮,逃離這個男人的陰影是不可能的任務。
夜更深了,周圍的一切歸於寂靜。溫妍緩緩地站起身,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艱難。她需要準備好,麵對即將到來的風暴。因為她知道,陸晟的話從未是虛言——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