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的快感簡直就像令人沉溺的毒藥,寸甫隻覺自己在欲海裏浮沉了太久,以至於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僅渾身酸痛,更是有很久沒有體驗過的倦怠。

也不知道胡鬧了多久,估計是有個大半天,從褶皺不堪的被褥間起身,寸甫眯起了眼,旁邊閻封還沒有醒來。有幾縷日光從開了一條窄縫的窗戶間漏了些許,輕輕拂過了還在熟睡閻封的麵容上。與中原長相略有不同,閻封的五官深邃,睫毛纖長,下唇倒是有些淺薄。

在看了一小會後,寸甫悻悻收回視線。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賴在這間屋子裏,好好欣賞下旁邊人半個鍾頭。但既然樓下那群火急火燎的兩界閣下屬都急到這種地步,看來事情並不簡單。輕輕從被子中離開,寸甫拾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衣物,靈敏地覺察到床上的人似乎已然蘇醒。

“是我吵醒你了嗎?”

寸甫失笑,朝床上看了過去。閻封才睜開眼,裏麵蒙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倒顯得瞳孔淺淡。閻封一股腦從床上支起了身子,全然不顧上半身赤裸,健壯的後背上還餘有好幾道不規則,曖昧的鮮紅抓痕。閻封臉上的神色變得苦惱,他歪了歪頭,帶了些許撒嬌地問道:“一定要去嗎?”

寸甫在心裏知道,閻封話裏的另一層意思其實是:不去不行嗎?寸甫在一瞬間,竟然詭異地與幾百年前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產生了共情;隻不過比起嬌軟無力的褒姒,閻封這一身標準的倒三角健壯身材,實在不符合‘寵妃’的身份。

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寸甫手上動作不減,利落地給自己套上了常服。他的身段很好。即便是客棧準備的尋常衣物,在寸甫的身上莫名有了別樣的感覺。

見自己動搖不了寸甫,閻封如被強迫鎖在家中的寵物一般,皺著眉頭,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趁寸甫低頭係著腰帶,沒有察覺的那一刻撲了過去,如樹懶般抱緊了寸甫,親昵地低頭,非要在寸甫的耳畔旁低語。

“既然勸不動閣主,那就用實際行為把你留下來好了。”

寸甫的臉上立刻浮現了一寸薄紅,他沒什麼威脅力地瞪了一眼閻封,想要推開這比自己體格大了一圈的身體,卻被環住了腰,一下子力氣被抽去了許多。在意識到這小暗衛可能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會付諸行動後,寸甫才半是埋怨,半是無奈地點了點閻封的額頭,說道:“我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以至於你連兩界閣閣主的話都不聽了?”

沒想到,閻封一下子攥住了寸甫的手,他的眼底還有些瑩瑩笑意,但語氣卻顯得有幾分強硬。

“閣主一直對我很好……隻不過最近我明白了。”

這句話說的半遮半掩,寸甫不免有了些疑惑,他剛想問個清楚,誰知閻封突然變得果斷了起來,熟練地幫寸甫快速穿上了剩下的衣物,推著他出了門,末了還用一種委屈的眼神看著寸甫,話裏話外有幾分熱戀情侶才有的黏膩。

“閣主,你快些出發吧,我怕——自己對你做一些不好的事。”

眼看著麵前的門毫不猶豫地被關上,寸甫的心裏有幾分不可置信,差點沒失笑出聲。搞這一出,倒是顯得不留情麵的人是他,而閻封就隻剩下善解人意了。要不是昨天才經曆過刺激又有幾分難堪的性事,寸甫說不定還真以為閻封有多純良。

不過,閻封確實有隱瞞,對自己來說心心念念閣主的事情。幾乎是關上門,徹底見不到寸甫的那一刻,他的臉陰沉了下來,仿佛被黑雲籠罩了一般。

腦海裏的聲音混亂如麻,閻封痛苦地捂住了胸口,他能感覺到有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邪念,無時無刻想要蠱惑閻封把寸甫囚禁起來,這樣閣主就能完全屬於自己了。在寸甫麵前,閻封極力隱藏住自己,剛剛說著不正經的話,把閣主輕輕推出門外,閻封卻感覺另一個黑暗版的自己就快要破身而出,把自己肮髒的念頭真正實施出來。

寸甫對這些閻封腦中的想法不知不覺,他有幾分苦惱,卻隻是尋常的因為戀人太過於黏人。等走到樓下,寸甫切換到了日常冷淡的樣子,踱步到等了很久的站門門主麵前。

見到了閣主,一夜之間,頭發都花白了不少的門主像看到了救星一樣。他苦著臉,又怕被寸甫責備,又不得不把現在的狀況給說出來:“閣主,您是真不知道,自從您走後兩界閣真當亂了套,閻封那小子調查了沒多久,竟然發現地下還藏著一群人,藥老一看,還是前朝丐幫的人,您看目前誰也不知道,要不然我們把那些人給偷偷埋了,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