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二十七年——玉京城。
十二月初,四林皆雪,登眺時見絮起風中, 千峰堆玉,鴉翻城角,萬壑鋪銀。一夜大雪覆蓋了這繁華的玉京城,街道上往日繁多的叫賣聲也似乎少了許多。
“別跑”一道黑影在人群中閃爍而過,這使得原本安靜的街道突然開始了往日的繁華,隻不過是叫賣聲變為了叫罵聲,“哎,小子,小心點我的東西。”隻見賣貨郎對那黑影喊道,仔細一看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那窮人見了笑哈哈,富人見了直咬牙的西城小浪兒——楚凡。
此時,兩名身著錦繡華衣的富家公子正大口喘著氣並罵到,“讓這小子跑了,這個混賬東西,偷了我們出來喝酒的錢,下次讓我再看到這小子一定讓人打斷他的腿,話說這小子怎麼跑得比猴還快”。“少爺,少爺,等等我們呀!”這時幾位身著青衣的仆人才追上來,“混賬東西”大耳肥肥的一位少爺一腳將剛剛跑過來的仆人踹翻倒地,同時不爭氣的罵到“要你們有什麼用,少爺我的銀子都讓人偷走了,你們都看不見,一幫不爭氣的狗玩意”。
“少爺呀!這真的不能怪我們呀!您不是說以後但凡上街我們要離您十步遠的嘛!”仆人略顯委屈的答道。
隻見大耳肥肥的那個少爺聽完又上去連踹幾腳並罵道“混賬東西,還敢頂嘴,本少爺花錢養你們是找借口的嗎?”此語一出仆人們也不敢再說什麼,“你們誰認得剛剛那家夥,我要找到他打斷他的腿,還敢偷本少爺的錢”旁邊清瘦的少爺問道。
“少爺,這小子跑得太快,我們沒看清楚長什麼模樣,認不出來”眾仆人回答道。
在他們還在為到底是誰苦惱時,楚凡早跑的沒影子了,這讓兩位少爺臉都氣紅了,但又無可奈何,隻能灰溜溜的帶著仆人們離開了。
此時的楚凡正蹲在離此地不遠的巷角下數著自己剛剛的收獲,“一兩,二兩,三兩,靠,看看穿的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就三兩銀,還追的那麼緊,呸,窮鬼”。這話要是讓剛才的兩個少爺聽到還不得氣死,偷了我們的錢還說我們是窮鬼。
楚凡扯了扯自己已經破破爛爛的外套,罵到“這該死的冬天,可真冷,不知道今年小西城又要有多少人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了”,隨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向小西城的方向。
楚凡邊走邊想,這點銀子可以給妹妹買點肉和雞蛋給她補補身體,這麼冷的天,小昵子的瘦小身體可撐不住。對了,有了這點錢還可以把妹妹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大熊叫著吃一頓好吃的,看大熊以後還敢說我是個小氣鬼,剩下的錢存起來以後娶媳婦。
想到娶媳婦,楚凡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想起王二嬸說的話,等自己有了五十兩她就給自己介紹媳婦呢!“我以後也找一個王二嬸那樣的媳婦,人既老實,脾氣還好,平常自己和妹妹有個什麼小事情的王二嬸都來幫忙”楚凡心裏想著。想到這裏楚凡又不放心的摸摸自己的口袋,隨後加速向小西城的方向跑去。
在這繁華的玉京城西城牆下,有一片破爛不堪的房屋,街道上都是乞丐和一些野狗在無所事事的晃悠著,到處都是破爛之景,走在街上還時不時的可以聞到一陣陣刺鼻的腐臭之味,整個玉京城的汙穢之物都由著溝渠排到了這達官顯貴都不願踏足的地方——小西城。
同時也因為小西城的存在,使得這玉京城裏的黑暗之事都存在於此,殺人放火,搶劫,綁架等一係列上不了台麵的事都在這小西城裏進行。這也是玉京城那些達官貴人們培養勢力暗中爭權奪勢的好地方,也正因此小西城得以存在,要不然早就被朝廷派軍隊鏟除了。
小西城裏有大大小小數十幫派,每個幫派的後麵都有一個玉京城的家族或個人在撐腰,幫派也為自己效力的人或家族帶來利益,幫著跑腿辦事,運送貨物亦或是幫忙鏟除自己的競爭對手,總而言之,這些幫派就是玉京城各大力量競爭的一個縮影。
小西城對於楚凡來說,這裏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裏就是他的家。自從他的父母沒挺過上個冬天,對於楚凡來說,年僅十四歲的他就是這個家的天了,也就是妹妹靈兒的天了,楚凡還記得父親在走時拉著他和妹妹的手說“凡兒今天我將靈兒交給你,你一定要照顧好靈兒,不要讓她受到欺負。”說完這一番話後,楚凡的老爹便合上了眼,直到此時楚凡的心裏還時常想起自己父親留下的話。這讓正在奔跑的楚凡捏了捏拳頭,腳下的力也似乎越發的足了。
小西城雖很破爛,但街巷極多,一般不熟悉的人走進小西城會迷路。聽說小西城早年是上一代大國師華陽真人根據八卦之位修築而成。
曾經的小西城也是玉京城繁華之處,因為十年前各大幫派之間發生一次大動亂,使得朝廷不得不出兵鎮壓,才使小西城變成了現在的破敗模樣,而經過十年的休養生息,各大幫派又有了新的想法。
楚凡曾經無數次站在玉京城的城牆上俯視著這一片破敗的地方,他曾經在心裏默默的對自己說“當自己有能力改變這個地方的時候,一定會讓這個地方變得更好,恢複到曾經的繁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