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過了多年的兩地分居的生活,一到放假老趙總是要對每一個人用濃濃的陝北話說:"回去看看老婆、孩子。"那憨憨地一笑,顯現出黃土高原的人的質樸,在這個學校裏,趙賡(geng)誠一位中學音樂老師,是裏裏外外都閑不住的人,學校裏的孩子們大事小情都喜歡找他,當過幾年文藝兵,高挑的個頭,生的眉清目秀的,詼諧幽默,轉業時組織上讓他去公安局,他偏要來學校,別看他長得高高大大的,他還就是喜歡做孩子王,音樂課上他拉著手風琴,教孩子們唱「閃閃的紅星」、「讓我們蕩起雙槳」、「山丹丹花開紅豔豔」等膾炙人口的歌曲,他那清澈高昂的聲音一旦唱起歌來就完全聽不出陝北口音來了,這麼多年他就是改不了陝北口音,他說家鄉話親切、有味道。

1975年夏天學校終於解決了他老婆孩子的戶口問題,讓他舉家從陝北的山溝溝裏搬到了

塞外小城銀川市,開學第一天,他拖兒帶女的回到了學校,我的天呐,把同學們給看傻了,大大小小總共七個孩子,加上他們夫妻倆九個人,七個孩子的衣服都是縫縫補補的農村人自家紡出來的土布衣服,最小的也就兩歲,抱在他老婆懷裏。

盡管家裏窮的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但是老趙一點也不擔心,一家人樂樂嗬嗬,有說有笑,老趙的幽默是那片黃土地給予他的營養,趙老師的老婆個子十分矮小,他經常跟老婆說話就把老婆抱到桌子上,這樣他們說話好平視對方,不用一個仰視,一個俯視那麼辛苦,他稱呼他老婆也從來不稱名道姓,而是叫哆來咪他媽,原本打算生三個孩子,早早的他就想好用三個音樂符號來起名字,陝北是個窮窩窩,十年九災的,不是國家救濟他們早就餓死了,可能是窮怕了,老是吃不飽肚子,他想給他們起一個能給他們帶來溫飽的名字,而他這個喜歡音樂的人就自然想到這個名字,起初他告訴老婆。

老婆說:"咦...你給咱娃起了個啥名字,多難聽。"老婆皺著眉。

"多好聽的名字嗎!你聽,哆來咪-多來米,咱娃不愁吃喝。"老婆一聽也是這個理,就同意了,還真如他所願三年生了哆、來、咪三個孩子出來,以後老趙每年暑假回去,給老婆播完種,老婆就懷上,連續七年,真的把七個音符都填滿了,哆、來、咪、發、唆、啦、嘻。

他還樂滋滋的對人說:"俺老婆的那塊地肥,種啥長啥。她是米脂的婆姨、額是綏德的漢,優良品種,多生響應毛主席的號召,為國家儲備人才嗎!"

的確他老婆雖然個頭不高,但是那張臉卻長得十分精致,瓜子臉、柳葉眉、直挺的鼻梁、櫻桃小口、那水靈靈的眼睛格外的靈秀,典型的小家碧玉,老趙每次把老婆抱到桌子上其實是他總想仔細的打量老婆,什麼時候也看不夠,他的這個習以為常的動作在城裏人看來也是及其羅曼蒂克的,那天語文課老師小李到學校後院的家屬院找老趙,真好撞見這一幕,羞的她急忙轉臉準備離開,老趙看見小李腳已邁入門檻又準備離開,趕緊叫住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