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娥!你這該死的賠錢貨!王員外看得上你那是你幾輩子才修得到的福分!還不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跟著去,再留在這兒礙老娘的眼,老娘活扒了你的皮兒!”

尖銳的叫罵聲在腦海中不斷回響,沈霖鈴猛地睜開了眼睛。

趙春娥是誰?

麵前濕濘的泥地使她一怔,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是狠狠一腳落在她身上。

“你這小賤人!讓你幹活你給我在這兒躲懶?該死的賤骨頭,老娘打死你!”

沈霖鈴忍痛往邊上一滾,躲開了即將落在她肩膀上的第二腳。

一腳落空,胖婆子身形一晃摔在了地上,原本光鮮的羅裙此刻和沈霖鈴一樣沾滿了汙泥。

她惱羞成怒地爬起身,按住了打算爬起來的沈霖鈴,一把狠狠擰住了她的耳朵,在她尖叫時怒罵道:“我們老爺花了五兩銀子買你來是為了讓你躲在這兒偷懶的嗎?!該死的小賤皮子!”

她抬手,正欲給沈霖鈴一個耳光,卻聽不遠處傳來了丫鬟嬉鬧的聲音。

胖婆子急忙收斂了表情,隻是下手依舊不輕,一把將沈霖鈴摜在髒衣服邊上,低聲威脅了一句便罵罵咧咧地離開。

“戌時前給老娘洗完晾了,若是沒做完,老娘扒了你的皮!”

沈霖鈴趴在地上,撕裂般的疼痛從後背傳來,冷汗瞬間從她的額上滑下。

但這都阻礙不了她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起來。

她分明記得,她剛剛還在市二醫院的辦公室裏,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

對了,是那個難產孕婦的丈夫,患者大出血時不肯簽字摘除子宮,最終患者失血過多一屍兩命。

他卻說是恩師搶救不及時害死了他老婆,口口聲聲要醫護都付出代價。

之後便是些模糊的記憶,從懷中掏出的水果刀、奮不顧身擋在恩師身前的自己,和心電監護儀的刺耳警報。

她想起來了!她被那個瘋子三刀捅在了心肺,失血過多死在了搶救室!

趴在地上緩了許久,背後的疼痛終於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沈霖鈴扶著井沿站了起來,她看了看周邊古色古香的建築,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衣著打扮怎麼看都不太像現代社會。

扯開衣領往裏看,沈霖鈴愕然發現,不僅胸口處的刀傷莫名不見,就連自己的身體也仿佛縮水了一般幹瘦了許多。

哪裏還有半點成年女性的影子,簡直就像一個營養不良許久的未成年孩子一樣。

“嘶——”

攏好衣服,沈霖鈴忍住疼,將頭伸進井口,借著井水的倒影,她看到了一張完全不認識的清麗麵龐。

就在這一瞬間,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腦袋裏撕裂般的痛讓她瞬間失力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現在是承雲元年,而她所在的地方則是麟國,一個叫做餘縣的偏遠的小縣城。

沈霖鈴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並不是一個曆史上有過的朝代。

這代表了,她所有的曆史知識,都廢了。

隻是讓她頭疼的還不止這點,湧入腦內的記憶告訴她,這個身體的原主名叫趙春娥,是個還未滿十五的農家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