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起身來,給已經燒的差不多的火堆上淋上一場酣暢淋漓的童子尿,然後將土洞蓋上土,跳兩下踩實了,說一聲“明兒見”,各自回家。
龍生華一溜煙似得跑回家中,輕輕的敲了敲門,低叫一聲:“爹?”屋內無聲,沒人應答。龍生華暗自慶幸:哈,老爹睡著了。輕手輕腳推開木門,想房內走去,一片黑暗,極是安靜。他舒了一口氣,躡手躡腳關門,準備上床睡覺。
正在此時,耳邊傳來冷冰冰的一句話:“哼!臭小子,半夜三更,又去幹什麼了?”龍生華隻覺身上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打個寒顫:“沒……沒幹啥。
“呼”地一聲風響,房內兩根蠟燭,一盞油燈同時亮起,將這間房子照的通亮。屋裏東邊牆角有一大一小兩張床,中間有張小圓桌,配著幾個馬紮板凳,西邊牆頭還掛著幾件農耕器具。左看右看,也不過是普通莊戶人家的一間農舍而已。
那張大床上坐著一個中年人人,四十歲左右,皮膚黝黑,粗手大腳,樣貌看上去就是普通農人,正是龍生華的老爹龍虛空。他哼了一聲,道:“撒謊,三更半夜的才回來,是不是又幹偷雞摸狗的事去了?”
龍生華連忙擺手,諂笑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看您想到哪兒去了?”
龍虛空嘿嘿冷笑:“那你說你幹什麼去了?”
龍生華道:“我…..我和阿光一起去,嗯,去後山玩,不料,沒想到碰到了一隻打老虎!”見爹逼視著他,連忙改口:“啊,不是不是,咱們這兒好像沒有老虎。是……是我們走入了一片樹林,裏麵跟迷宮似地,俺倆一下子迷路了,在裏麵溜了半天,忍饑挨餓,好不容易才走出來。可把我累死了,現在我想睡個覺,彌補下我受傷的心靈,有啥事明兒個再說唄。”猛地撲向自己的小床,連他自己也不禁佩服自己演技之高,心道:“還好我反應靈敏,不然今天說不得要挨揍了。”忍不住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慶幸,不料正自高興,猛地耳朵被揪住,忍不住叫道:“疼疼疼,老爹快些放手,救命啊,救命啊。”
龍虛空稍微鬆了送捏在兒子耳朵上的手,道:“臭小子,又想蒙混過關?老老實實交代,否則,哼哼。”
龍生華見父親笑的詭異,隻覺得渾身發麻,想到上次被父親體罰的“頭懸梁”,忍不住頭皮發熱,顫聲道:“真迷路了,不信明天你去問阿光。”
龍虛空又哼了一聲:“放屁,那後山巴掌大的地方,你去了沒一百也有八十次了,怎麼會迷路?若還是不說老實話,嘿嘿,是不是又皮癢了?”
龍生華隻覺骨頭都散了,想到那次與隔村的小胖打架,父親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在自己身上輕輕一捏,便覺得骨痛皮癢難當,足足忍了半個時辰的罪,自那以後隻要聽到“癢”這個字舊居的渾身如螞蟻咬,骨頭如鋼棍敲。想了想,不敢再撒謊,隻能道:“老實交代也成,但是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頭懸梁’,更不能像上上次‘錐刺股’,最不能像上上上次,啊,我也記得不那次了,就那次的的骨痛皮癢。”說道“癢”字,忍不住哆嗦一下,身上起了雞皮疙瘩。